沉默了片刻。
依旧背对着他,抑着声道:“你白日里说有我不知道的事,什么事?”
沈玉棠拿着药瓶的手一僵,道:“我胡说骗你的。”
褚彧追问了句:“那现在呢?你也在骗我吗?”
沈玉棠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又是一阵沉默,褚彧双手一拉,将衣服穿好,已然知道了答案。
沈玉棠有时候不擅长说谎,比如此刻,她选择了回避,冷冷地说道:“世子不相信我,论扯谎谁能比得过世子呢。”
他回过头,嬉笑着道:“我没有不信你,谦之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别生气,别像白日里那样说那些话就成。”
见他目光诚挚,小心翼翼地带有期许地望着她,沈玉棠生了些许愧疚,亦或是自身也舍不下,终究软下心来,道:“白天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褚彧听后,脸上笑意这才直达眼底,那双眸子顿时灿如星辰,随即又委屈巴巴地道:“你知道我今天有多伤心吗?好不容易有个能交心的朋友,掏心掏肺的对你,你却因为一件小事要与我断绝往来,我午饭晚饭都没吃。”
他的肚子倒是配合他,说着就咕咕的响了。
沈玉棠在马车上吃了几块糕点,现在却是不饿的。
但见他又开始装可怜模样,无奈一叹,起身将剩下的糕点拿来,“厨房都熄火了,只有这些,你拿去西院慢慢吃,再不走,我也不招呼你了,我要睡一会,明日一早去赴宴。”
再不睡一会,她担心明日无法集中精力应对虞家的人。
褚彧将糕点揣怀里,也不急着吃,将椅子的膏药拿了一盒打开,道:“要休息可以,先将药膏抹上,我撞你双手与胸口上了,虽然没有外伤,但等你睡一晚后,明日会更痛,这药膏是我让金虎寻来的,活血散瘀,抹上好的快些。”
他一手拿着膏药,一手去拉沈玉棠的手腕,动作迅速,不等人反应过来,就将其手臂拉到面前来。
沈玉棠下意识挣扎,拔高了声道:“你快住手,我自己抹药,不用你动手!”
褚彧不肯松开,执意道:“你帮我,我帮你,礼尚往来,你自己抹,万一有擦不到的地方那不还是得喊我帮忙。”
沈玉棠使了使劲,感觉胳膊传来胀痛感,忙停住动作,只得任由他撩起自己的袖子,露出洁白手臂,手肘位置紫青一块,是之前撞在车壁上导致的。
“你看,这么大一块紫青,都肿起来了,不抹药你是要等明日连笔都握不住么?”
将玉盒放在椅子上,一手稳住沈玉棠的手臂,一手从玉盒里挖了一块白色药膏抹在他手臂上,手指轻柔地将药膏在他手臂上抹匀了。
一面抬头看着略显无措的沈玉棠,笑道:“你看,我就温柔些,上药就要这样慢慢的轻轻的,得顾及伤者的感受。”
沈玉棠只觉得被他揉按的地方酥酥麻麻,抹个药而已,怎么像是被登徒子调戏了一样,让人羞恼。
待双臂都抹好了药,褚彧看向他胸口,道:“将上衣脱了,还有这里……”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沈玉棠瞪大双眼,眼中燃起火气,以最快的速度拿走放在椅子上的药膏,然后连退几步。
登徒子,眼睛往哪里看的!
褚彧被他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挑眉道:“我们是朋友,我都能在你面前脱衣,你怎么还这样介意?”
这能一样吗?
沈玉棠情急之下,想到褚彧先前的话,道:“我要守身如玉,在未成亲前,无论男女都不能瞧我的身体。”
说罢,着急补充道:“玄兔不算,她是我的贴身侍女兼大夫。”
褚彧怀疑他又在说谎,但又无可奈何,谁让之前他让对方上药时,也是用的这套说词。
这样一想,他们还挺有默契的,连谎话都说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