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红就端了托盘,阿紫将大食盒子上层的兰花底子大汤盅端了出来,又自下层拿了碟清炒葫芦笋,醋溜土豆丝并两碗白米饭,一一在盘子上放好,又将筷子汤勺放了两套。
绣屏却不似往常一样来接,点了点阿紫道:“姑娘要你送进去。”
阿紫抿嘴笑了笑,暗道还真是昨天没罚够,今天的晚饭也不想吃了。
右手稳稳托了盘子,左手一撩绣着喜鹊登枝俏的门帘子,阿紫可就进去了。
莲荷扑过来就赏阿紫的耳光子,阿紫内功不在了,外家功夫也不是白下苦功的,力气不够还有花架子呢,平白无故能接她的赏么,脚下一错轻轻灵灵就钻进门来了。
莲荷没打着反倒自己踉跄了一下差点摔着了,愣了一下,她觉着自己没有看准,跟在阿紫身后准备伺机再来。
阿紫假做不知,从从容容地把饭放在了桌子上。
莲荷从后面兜头就想来扯阿紫的头发,阿紫身形微晃正好转身错过,顺便朝前两步帮莲荷把门关上插好了。
莲荷有点愣愣地,觉得这两下赶得有点太巧了,也不知该不该继续下手。
阿紫低眉顺眼冲着莲荷说道:“姑娘请用饭。”
莲荷一下子就定了心,她端起一碗米饭就想朝着阿紫的脸上扣。
阿紫手疾,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将那碗白米饭放好之后,阿紫抬了头,黄肿的眼皮下竟是一双明亮的寒眸,警告和威严地射向莲荷:“这饭可是姑娘自己不想吃的,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她手臂一翻,便将莲荷的手臂扭到了身后,莲荷疼得只呀呀的叫却不敢动弹,阿紫又趁机将她另一条手臂也反剪了过来,用她的裙带子把她捆到了屋子中间的柱子上。
莲荷便骂道:“阿紫!你这贱蹄子!你快把我放开!”
阿紫担心她把绣屏吵进来,四处看看,在柜子边上看见个油花儿抹布,拿了过来仔细伺候到了莲荷的嘴里。
莲荷一张花容月貌的小脸立刻就变了形,努力尝试了几次都吐不出这条脏抹布,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呢,”阿紫在饭桌子上坐了下来,一开汤盅羊肉汤的香气扑鼻而来,阿紫舀了一勺羊汤呼了呼气吃到嘴里方才含含糊糊地道:“还不是因为庄主没到你这里来……”
“他来不来也不怪我,你冲我发什么邪火,”阿紫一口饭一口菜地吃着,替自己辩解:“我今天去给湘玉送糖水不小心遇见的罢了,庄主问我最近谁长得瘦,我说我看怀兰瘦了,庄主就说那看看去……”
“你看这是庄主要去看的,我也管不了,谁让你嘴馋天天吃饭,还老跑厨房去做些个破点心,把腰都吃粗了,庄主当然不喜…”阿紫已经干完了一碗米饭,伸手去拿第二碗。
莲荷一听这话气得边呜呜大哭边跺脚。
这羊汤太热,熏得阿紫的鼻涕都快下来了,她随便抽了抽鼻子继续白话:“再说你也不会办事儿,总想打人耳光,不是我说你,满庄子有你这么赏人的么?你看看人家怀兰姑娘,昨晚给了我二两银子,今天就有好报了。所以你得心好,心好命才能好。”
莲荷呜呜地哭个不停,阿紫狼吞虎咽吃个不停。
这些日子实在是太亏欠自己的身体了,前阵子大病初愈瘦到脱相,她偷了厨房的面糊和姑娘们的香粉螺黛拿捏好分寸,眉目面容便每天一点点变化,不知不觉中演化成现在的样子,童妈妈并未生疑,阿红粗心大意更未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