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烟那头险些把电话摔了,声音都快吼得劈叉了:“白嘉宴?!”
白嘉宴的耳朵受了大委屈,他嘶了一声,还是懵着问:“怎……怎么了?”
只听见花语烟在那边低低咒骂了一声,叹了口气,十分无奈地说了句:“没事儿。”
白嘉宴被花语烟这通电话给弄得没一点儿困意了,把时晴往怀里拥了拥,问花语烟:“要我把她叫醒吗?”
花语烟叹了口气,“不用,歇着吧。”
这他妈都叫什么事儿啊,花语烟挂了电话后愈加烦躁,她总觉得事情会越来越乱,乱到实在理不清楚,最后只能一剪子剪断。
带着这种糟糕的情绪,花语烟在午饭的时候又接到了简照昱的电话,他没说周冬忍的具体情况,只是再三强调不要告诉时晴。
花语烟心里躁得要命,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怎么做才是对的,她甚至不停地反省自己当初带时晴离开南城是不是错了,犹豫半晌还是问了句:“是周冬忍不希望晴天知道吗?”
简照昱给了肯定的答案。
他挂了电话后没有回病房,而是先去吸烟区抽了根烟,吞云吐雾间又想起昨天早上见到周冬忍时的场景。
小王八羔子真是够吓人的,送到医院一检查倒还好,都是皮外伤,身体状况没有他想象得那么糟糕,问题主要是在心理上。
裴南新婚,人家不可能放下跟媳妇儿度蜜月来陪周冬忍,临走前把他知道的情况和简照昱都说了,又把曲龄风的联系方式给了他。
曲龄风实在是个尽职尽责的医生,她刚听说这件事就来了医院,那时候周冬忍还没醒,简照昱趁着这机会和她聊了聊。
曲龄风的职业准则时时刻刻在她脑子里刻着,她能说的情况并不多,临走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和简照昱说了她近日对周冬忍病情的判断。
“我之前一直以为周冬忍病因的根源在于和前女友分手,现在却有些拿不准了。”
简照昱问:“怎么说?”
“他之所以压力大到出现自残行为,绝不可能是某个单方面因素造成的,前女友只是其中一个因素,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他的父母。从和他的交流中就可以判断出来,他总是刻意逃避这个话题,他潜意识里在怨恨家人,但他的情感不允许他这么做,时间长了,他把自己都骗了个彻底,甚至,他把所有人的伤害都归咎于自己,哪怕那些与他无关,哪怕他才是受害者。”
“您的意思是说,他把自己塑造成了加害者的角色。”
“对,简先生应该知道他一直偷偷去看他的前女友吧?”
“知道。”
“他去见她,但是从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在一定程度上,他是想赎罪。”
“赎罪?”
“准确来说,是替母亲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