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柱香后,容貌妖媚的男子用手绢擦拭着脸上的血迹出来,眸光阴翳地吩咐看守的属下:“将他埋了立个无名碑。”
算是他对至亲仅存的一点心软。
仔细地沐浴过洗掉血腥味后,钟倾夜稍显疲惫地回了长阳府,却见颜珂正在自己房内坐着,估计来了有些时候。
于是他扬起一抹柔和的笑迎过去,问:“妻主怎的来了?”
他不知道他现在的笑容有多么勉强,颜珂看在眼里,只是沉默地将他搂入怀中,什么都知道:“你还有我。”
钟倾夜微怔,随后红了眼眶埋首在她温暖的怀中肩头轻颤,泣不成声。
他并非真的铁石心肠,只是温倾珩助纣为虐动了他的妻主,这无异于让他去死。
颜珂轻抚着他的背,温柔地安慰:“花辞,你不要被仇恨冲昏头脑,我不想你为我罪孽深重。”
“可是妻主,我容不得别人算计您……”钟倾夜红了眼尾,他的妻主太过心软了,所以才会被徐慕风那个老狐狸给算计,即便他千防万防,还是让人用卑鄙的手段得了妻主的宠幸。
都怪他无用!
颜珂自知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索性就吻上他的唇,让他暂时忘记仇恨。
“妻主……我告诉您一个法子,您让我怀上子嗣好不好?”
苏州温氏哥儿一族惨遭各国觊觎,便是因为他们可怀孕诞子,若侍奉的主子为男子,正常行房便可孕育子嗣,若侍奉女子,则是麻烦些,需要自取自用,但此法有无子嗣全凭缘分。
颜珂轻轻吻上他锁骨处的那点朱砂痣,见不得他哭着撒娇,终究是依了他。
日子转眼就过去了一个多月,天气也逐渐转热,徐慕风能明显感觉到诸事不顺,不用猜也知道是钟倾夜在暗中给他使绊子。
何况他们都是同道中人,剖心挖骨来看都是黑的,早在他决定那么做时就已经料到了自己会遭遇报复,可他依旧义无反顾。
要知这么久不见殿下,他内心疯长的贪恋已经让他不止于被宠幸了,他还想嫁入长阳府,成为殿下的侍君。
所以这些时日徐慕风一直在调养自己的身体,为得是想用那个药方与精血相融后服下,父凭子贵。
虽说手段卑鄙了些,但是为了殿下他可以什么都不顾,殿下爱不爱他无所谓,只要他爱着殿下就够了。
可是令徐慕风没想到的是,钟倾夜那个哥儿倒是先害了喜,甚至耀武扬威地邀他出来吃茶。
两人相见自然分外眼红,言语之间堪称刀光剑影。
只见那位素爱红衣的男子媚骨天成,一举一动都勾魂摄魄,他细品着上好的银尖,眉眼微扬地看向对面气质出尘的奸臣,然后故意用衣袖掩嘴干呕几声,说:“真是失礼了,怪我腹中孩子不听话,让你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