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延定与宋禾进驿站之前,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今日去见了太守,又是碰了一鼻子灰。
他明明伸手要的是粮仓的进出账目,太守却说账簿被管事的弄丢了,那人神智失常已经无法正常说话,如今已经被下了大狱。
找一个没有依托的无名小卒,随随便便就将罪名给顶下来,试图逃脱升天,这手段并不高明。
顶罪的人最终会有什么下场,他们自是不会关心的。他们唯一乐见的是,至此以后终于可以高枕无忧,这也是那帮躲在暗处之人的卑劣之处了。
延定困惑的是,这几股势力扭成一团麻绳的时候,到底还是力所不能及的了。
思绪间,忽然从马厩后头站起一个人影来。那人脸上胡子拉渣,穿的是一身破破烂烂的道袍。
延定冷不丁一看,一下就愣在了原地,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宋禾忙上前拔刀护主,却听着那人沙着嗓子说道:“是我……“
延定定了定神,而后仔细打量了一眼,不由得捂着额头笑了起来:“梁伯秋,怎么是你?倒是吓了我一大跳。”
说着,延定左右环顾了一番,忙将梁伯秋让进了屋内。
说起来,梁伯秋自被延定救下之后,每日醉生梦死,实在落魄潦倒的很。延定不忍看他如此,再加上外头找梁伯秋的大有人在,因而他还是决定将梁伯秋送到乡下去避一阵。
如今他又出现在这里,恐怕是又出什么状况了。
梁伯秋挪了挪脚,却是迈不出步子:“赵大人,我不行了,走不动了。”
延定扶住他的胳膊,这才瞧见梁伯秋刚才站定的地方有一摊血渍。
“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伤成这样?”延定皱着眉头将梁伯秋扶了进去。
梁伯秋在椅子上坐定了,抬头瞧见门还敞着,便示意宋禾去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