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顾玦的小厮长风端着一叠什么东西进来,看起来倒像是几件衣服,“这是郊外勘察的人取样回来的衣物。”
“放一边,”顾玦还在看之前一个拖了很久才解决的宗卷,想从里面总结出一些个新的查案的方法来,这些下面的人能力参差不齐的,总得好好教一教,挑一批能干的人出来才是。
良久,长风见顾玦停了笔,也停止了磨墨,将一边的手巾递给了他,好让他擦干净。
顾玦站起来直接到那张放了衣服的案几前,抽出袖子里的匕首挑起了最上面衣服的一角,发现靠近心脉那一处有明显的撕裂,周边则浸满了鲜血。
把最上边那件挑到一边,又挑起第二件,长风刚想拿起第一件收到另一张案几上,被顾玦喝住了,“不可乱动。”长风被吓了一跳,不再动手,只面色有些紧张的站在顾玦后面紧盯着顾玦挑起衣服的手。
“那撕裂处怕是被浸过毒的东西扎穿的,莫要轻举妄动。”顾玦仔细查看那件衣服一边说,“仵作都戴了手套子碰这些东西,也就你敢直接拿手去碰。”
闻言长风更紧张了,“奴才知道了,侯爷仔细。”
顾玦恍若未闻,发现两件衣服的撕裂处有些不同,眉头紧蹙着想着什么,总觉得那撕裂的形状很熟悉。
突然,顾玦把衣服用匕首撂下,这裂口,真的很像那日在国公府查人的时候,那户人家死后身上裂口的样子,可......
“去京兆府。”顾玦交代完事情出了衙门就翻身上马去了京兆府,却觉得这东西有蹊跷。
“本侯来调宗卷,还请大人行个方便,”他以大理寺卿的身份来查案,与同僚之间自然要客气一些,可他们则会顾忌他的身份对他恭敬几分,虽说查案方便些,可他这人也会因为身份而受到种种牵制。
“侯爷请,”京兆尹立马命人将宗卷调了出来,“可是有新线索?”这案子也成了他们京兆府的一桩难解的案子了,也不知道这案子要何时才能查清,一日不能查清,百姓就一日不能保证性命无忧,安居乐业。
“本侯只是觉得有些地方很疑惑,”顾玦翻着宗卷,只觉得当天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京兆府可存留了当时的衣物?“
“来人,去宗卷库里查查。”京兆尹听出些门路来,立马精神起来,他人也将近五十了,还是第一次碰到这般难查且毫无头绪的,灭门惨案。
“大人此处可有签子?不拘是银的铁的还是木头的。”顾玦顾及这里还有旁人,不好直接拿出匕首挑起衣物查看。
京兆尹忙从身后书架拿出一柄玉如意,水头虽不是那么好可也算是难得了,就这么拿过来挑衣服,京兆尹身边的小吏看的满眼心疼。
“可有什么异样?”京兆尹没怎么在意那柄玉如意,只热切的看着顾玦,“那处撕裂口很齐整,但切口很短,应该是特制的兵器造成的裂口。”
“嗯,很像,但不完全是。”顾玦看完后心里有了计算,他那里的两件衣服上的撕裂口不是整整齐齐的,反像是有锯口似的。
“本侯先告退,还请大人一有进展就告诉本......告诉定国公一声,多谢。”顾玦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的走,却让京兆尹坚定了查这个案子的心。
“去,再去查那户人家平日里和哪些人交流交好。”
“属下们已经查过了,没有线索啊。”
“去!再去查!定是漏掉了什么东西!”京兆尹拿起刚刚顾玦放下的宗卷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芍音看过了那上面写的东西之后,心绪有些不宁起来,绣花的速度却是没变,害得她绣着绣着线就有些乱了,只好拆开了重新绣,费了不少时间。
“怎么今日这么迟?”时间还是慢了许多,被徐姑姑逮住了问,“你又毛毛躁躁的了。”
芍音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在徐姑姑面前的形象已经定了型,就按姑姑的话说就好了。
“回姑姑,昨夜没睡好,故今日状态不佳,险些误了时辰,还请姑姑责罚。”
“起来吧,晚间做活了?”徐向晴看向芍音的手,“说过多少遍不可在晚间做活,等你日后因为眼睛不好被遣到其他地方你才知道厉害。”语气逐渐凌厉起来。
“臣知错。”芍音低头认错,刚跪着起来,她实在是跪不下去了,再跪,她就起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