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故意的!”站在安歌这边的白家几位族里大家长凑在一起,为首的一位捋着胡须把长袖一甩。
“虽然是以嫡亲弟弟的名义,为家姐招婿把关,可细思极恐啊!”另外几位纷纷附和。
“哼!要赢了他?九州城里能赢了他的男娃恐怕还没出世呢!等赢了他,那还不是就直接说让我们大小姐绝后!”另外一位大约是气糊涂了,说的话也无法入耳,说得不成体统。完全忘了,白云沂也是他们一手栽培到大,当年也是他们托爷爷告奶奶,带着无数珍宝,绕了无数关系,才请了世间顶级剑侠认做师傅,培养出这么一位。
安歌坐在屋内堂主的首位摇椅上,闭着眼轻轻的随着摇椅的晃动,身上的轻纱薄雾般随着一漾一漾的。冬日里的阳光从窗子跳进来,就在她的脚旁。
这是她的花样年华……
安歌眯着眼像是打着盹,任由这些族里有地位有权势的长辈们议论。
她累了,今天折腾了一大天,一早起来要梳妆打扮,然后又费力跳了一只舞,再又比武招亲,又和白云沂过招。结果白折腾一场,她着实累了。
也不是完全白折腾……像是想到什么,安歌把脸埋在掌心的手帕子里,突然轻轻的笑了两下。谁都没有看见。
那是属于她的小快乐,如同冬季里的艳阳。
只不过也是最后的一点了……
谁都没有想到,安歌会行动的那样快。
白云沂想不到,他以为他们还有一辈子那么久。
曲兰心想到了,因为她看到了另一个女子,那种若有若无的,看似毫不在意的笑,那笑毫无生气,对世间毫无留恋,像是嘲笑世间的一切。那是一种厌世的笑。
曲兰心想,这个女子,恐怕是活不长了。
结果最先活不长的,是沈七郎。
这个倒霉蛋……
二月春风,曲兰心抬手摸摸树上的柳条。九州城是一个没有四季的城,也不知是幸运还是该悲伤。
杨柳岸上可以看到安歌正在小丫鬟的陪同下赏莲。偌大的荷花池里一扁舟,红衣绿荷在湖中如诗如画。
小舟停在湖心亭中,亭内布置及其奢华,桌椅床铺幔帐四面飞扬,据说安歌常小憩在那里。
曲兰心摸摸杨柳,站在身后的小暖想小姐一定是呆着无聊了,就提议说想去河边钓鱼。
然而来九州城之后,四周只有河,只有河就只能钓鱼,曲兰心一想,自己吃再多的鱼就要变成馋猫了。
便想着找个山头打两只野兔,做个辣子兔什么的。
结果叫来白家小厮问,都羞涩一笑对曲兰心说,“姑娘,这个没有。”
“姑娘,这个真没有。”
“那你们这里有什么?”小暖眨巴着大眼睛。
“我们这……有河……有鱼,可以钓鱼。”白家小厮们热情道。
那只能去钓鱼。
曲兰心从前在北方钓鱼都是习惯一个人,如今听说曲姑娘要钓鱼,曲姑娘是白府的贵客,于是小厮们情绪很高涨。
纷纷提议那个河段的鱼最好上钩。
有去准备渔具的,有准备鱼饵的,有丫鬟去找防晒的幕篱,有小厮去找钓鱼坐着的矮脚凳,有厨娘带着新出炉的糕点心,冰罐子里冰镇着石榴汁,热瓦罐了煨着的虫草老母鸡汤。
小暖有些无聊,也拿了跟鱼竿跟着曲兰心。那些准备工作都让白家的小厮丫鬟做了,她觉得这些人抢了自己的分内之事,有些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