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元阑僵在原地,银牙紧咬地盯着院中人,难以置信。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何自己毫不知晓?明明只有一墙之隔,行刑时那蠢太监为何不呼救!
贺元阑双眼猩红地望向身后,指尖攥在轮椅扶手上一片青白。
“这是怎么回事!给我解释清楚!”贺元阑喝道。
随行的一众宫人皆跪倒在地,魏公公暗地里与捧墨交换了个眼神,见他轻轻颔首,便颤着身子开口道:“启禀殿下,老奴这也是公事公办,盗窃宫物按宫规本就该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贺元阑怒将手边杯盏向他头上砸去,只听得重重一声脆响,老太监痛呼出声道:“还请殿下饶命!”
“饶命?”贺元阑恨恨地咬牙道,“他是本殿的奴婢,做错了什么为何不知会于我,要你个狗奴婢自作主张?你算什么东西!”
魏公公被骂得狗血淋头却也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殿下您忘了,是您亲口吩咐的,不许罪奴拾砚出现在您面前,一应他的事也不许在您面前提起。再者,老奴本就是这行宫里的太监主管,掌管刑罚一事本就是老奴份内之责,当夜之时,人证物证确凿,殿下若不信,可召其他宫人来与老奴对峙!”
说着使了个眼色,看守西库房的小太监忙膝行上前道:“回……回殿下,拾砚公公早在半月前便已常往库房这边行走,小心见状生疑还曾问过他,为何他明明在药房当差为何要绕远到这来,拾砚公公借口称是您吩咐的,可奴婢知晓殿下您身边惯用的明明是捧墨公公才是,便生疑曾躲在暗处偷看,
“果然便见一到夜半,拾砚公公便悄悄赶来,还带着个包袱,回回出来时里面都被装的鼓鼓地,然后又鬼鬼祟祟地离开,如此行径差不多有半个多月了,殿下若不信,还可询问其他在夜半值守的宫人,是否在三更天左右见过拾砚公公的行踪。”
贺元阑冷眼望着这群奴婢,气得眉头紧拧,拾砚绝不是这种人,当初皇兄给他足足一袋金锞子也全被用来给自己买药材了,他从前不是什么贪财之人,此事一定有误会!
他满眼猩红地瞪着这群狡猾的宫人们,竭力平复着情绪又道:“既是行刑,为何本殿下却未听见一句叫声!”
捧墨出声解释道:“还请殿下明察,前日里西库房走水,拾砚公公当时许是还留在库房中尚未离去,浓烟太大,怕是给熏坏了嗓子,找着他时,他便已经晕过去了,手里还紧握那只随身携带的布袋,里头还装着足一袋南洋进口的白玉珠呢!当时救火的宫人可都瞧见了!”
贺元阑目光扫向他时,周身气场极盛。
捧墨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却仍旧一脸虔诚地望着他。
这一头桂影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听见这群人污蔑她的哥哥就气不打一处,起身跑到殿下面前跪着摇头道:“不是的!殿下您不要信他们的话!那些失窃的珠宝不是我大哥偷的!”
魏公公闻言,鹰隼般地眼睛死死盯着她,厉声道:“那你说说,罪奴拾砚频繁进去库房又是为何?他每回带走的东西又是什么?”
桂影被他吓得后退一步,双手轻颤着不停摇头:“我大哥……他是……”
她不敢继续说下去,行窃不假,却不为财,可这话即使说出去他们也是绝不会信的。
趁她迟疑的功夫,魏公公嗤笑一声,满是皱纹地大手指着面前的小宫婢道:“说不出了吧!老奴瞧你分明是罪奴拾砚的帮凶!你们兄妹俩沆瀣一气盗窃行宫至宝,居心叵测!”
说着便立时伏身朝贺元阑道:“还请殿下明鉴!”
桂影面露紧张地回望着殿下,又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出真相,急得眼泪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