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徐如歌给原老爷子拜年,到原家蹭了一顿丰盛大餐。
她甜甜地露出一排白齿,净说喜庆好话讨老爷子欢心。
老爷子被哄的眉开眼笑,眼角堆起的鱼尾纹更深了。
原爷爷一定喜欢热闹点,老人大多求的不过是晚辈在膝前,虽然平常说话嘴上不饶原择,但语气里隐隐带着的孩子气,不难看出祖孙两个人感情很好,这么大一栋房子,住的了几十个人,却装不下一家人。
他们相互陪伴了本会孤单的很多年。
徐如歌有意识地带动气氛,让大宅子傻气起来,活泼起来,因为些无关紧要的快乐起来。
一楼大厅的灯关了,窗帘也掩着,三人坐在宽阔沙发上看电影,桌上摆放着糕点,水果,干果,茶水,饮料,原择在徐如歌的旁边,两人中间隔了半米。
原择一直静静地倚在靠背上,一只胳膊上臂搭着扶手,另一个手腕自然放在大腿上,闲散随意。
他突然坐起来,放在腿上的手伸过来,细白的手指捻住她面前碟子里小巧的糕,圆润的甜点微陷,两者都白皙,一个骨节分明,一个柔软。
徐如歌视线不自觉跟着他的手,他的唇颜色浅淡,像学校门口攀在围栏上的那簇白粉蔷薇,不艳不素,微微张开,手指一送,牙齿咬住进来的糕点,嚼了一下。
这家伙吃个东西都摄人心魄。
偷心盗贼。
徐如歌抬眼,发现原择的目光正落在她脸上,她不禁有点偷窥被逮到的局促,把头扭回来,掩饰地也顺手拿了块一样的塞进嘴里。
甜的,软的。
徐如歌面上平静自然地细嚼慢咽,没再看原择,害怕他在那守株待兔,潜伏着等她作案之后重返现场。
他现在很有可能正在观察她。
一个胳膊横到她面前,徐如歌强作镇定地坐着,原择半个上身倾向她,呼吸若有若无扫过,胸膛甚至顶在她右臂上。
他低头目光幽幽地盯着徐如歌,伸手拿了块她左手边碟里的糕。
徐如歌不动声色往左边侧身子,原择拿完便端正地坐回去,左腿搭在右腿上翘起二郎腿,手指顶着甜点慢条斯理吃着,投入地看电影。
徐如歌瞟了眼左手边刚才他拿的甜食,故意避开那碟,拿了离她最远,还没怎么吃的干果。
虽然看着屏幕,但注意力都在旁边的原择身上,环境暗暗的,屏幕打过来的光朦朦胧胧,一切都不太清晰,不甚真实,感受着他身上的每一寸呼吸,周围的空气里全是他清新而淡苦的气味。
她享受着溺在他身边的感觉,安心,喜悦,悸动。
突然脸颊上传来异样的热度,徐如歌迅速侧脸探查热源,那热,轻柔温暖。
原择的食指和中指微曲着贴在她脸颊上,在她转头时,指尖从脸庞滑过她的唇。
带着温度,苏,痒。
没有力度,却比羽毛重,像带着电流,电光火石之间,自她的唇边一发不可收拾地迅速传递到大脑皮层。
徐如歌轻颤了一下,随即缩头,抵着沙发,躲开他的手指。
懵懵懂懂地抬起眼,看向原择。
他有点不在状态地看着她的唇,眼底有迷茫和她看不懂的情愫,直白而火热,徐如歌下意识抿了下唇。
她迅速撇了一眼原爷爷,光打在他的白发上,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电影,没注意到这边的动作。
而原择愣了两秒后,把手默默收回去,低头看着刚才碰到她的手指,大拇指在食指第一指节上轻轻捻着。
徐如歌立刻慌乱地把头正过来,茫然地看着前方的白光,目光聚焦不起来,心里撞死了一头叫徐如歌的鹿,撞在叫原择的网里,越挣捆绑得越紧。
他这个动作,就像在回味刚才的感觉,让她颇受刺激,脸红心跳。
徐如歌听见他声音低低地说:“是软的。”
她清晰听到自己心脏漏了一拍。
“什么?”原爷爷听到声音,看着电影问道。
“这个甜点。”徐如歌指着面前赶紧接话,以免让原爷爷因为这句话剖析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