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歌坐在刚才原择单膝跪着的琴凳上,谱架上摆着一首曲子。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景致,自然气息扑面而来,阳光房外天空湛蓝,云层稀薄,仿佛误入静谧的天然林丛,心旷神怡,想必他们时常在这品茶下棋吧,原择修长手指夹着棋子,稳稳放在棋盘上的模样在她脑海里浮现出来。
中式庭院便已是放松休憩的佳地,这里竟然还有座空中花园,也不对,好像没有花,清一色是绿植,不秀气,不缭乱,大气简洁,与原爷爷和原择身上明朗大方的气质一样。
她调整了一下谱子的位置,手指在琴键上拂过,琴音流淌出来,旋律悠扬飘忽。
原择竟然会选择这么优美浪漫的曲子,仿佛原野中的风搅乱心波,躺在苇荡中看天空飞过白鸽,嗅着墙隅中的蔷薇散发的淡淡花香。
最后一个音符,徐如歌手悬在琴键上,看着琴谱发呆。
她好像窥探到了不一样的原择,细腻,温柔。
第二遍弹完,徐如歌伸出食指在黑白键上随意戳了下,顿一秒,又点了一下。
怎么还没回来啊。
她回头看向门口,依然关着。
这混蛋把她晾这了。
徐如歌无聊地朝刘海上吹气,抬眼看着发丝飞起落下,又飞起落下。
传来门打开的声音,她立马看过去,发现原择正站在门口一脸憋笑,俩梨涡深深陷着,看上去忍得很辛苦。
他胳膊撑着门框,另一只手提着琴盒。
徐如歌难堪地压下嘴角,我靠!!她刚才是什么沙雕行为!
原择关上门走过来,“等急了?”
“你站那多久了?”徐如歌面色尴尬地问。
“只看到了你玩头发,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他把琴盒放下,在徐如歌身边坐下,双手随意弹了一段。
“你说你也真是奇怪,别人都怕露额头,就你……”
他停顿了,但意思不言而喻。
徐如歌脸皱着咬住嘴角。
破罐子破摔地说:“我自信。”
原择笑着点头,“可以。”
原择细白的手指在琴键上弯曲,刚才她弹的旋律再次响起。
他的手指灵活,动作优雅流畅,果然如她第一次见他手想的那样,他的手弹琴很悦目,骨忽隐忽现。
她静静地听完,意犹未尽,希望曲子可以再长点,长到想什么时候停再停。
此刻好像该说点什么评价一下他的琴技。
但徐如歌看着他的手诚恳道:“你的手真好看。”
“嗯?”显然原择也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句。
他低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歪头看向徐如歌刚从他手上挪开的眼。
无奈地笑了,“还听吗?”
“嗯。”徐如歌避开他的眼,看着琴键。
原择站起身。
徐如歌不解地看着他走到旁边,拉开琴盒,把小提琴架在肩上。
“你弹,我和你一起。”
他站得挺拔,头微微歪在小提琴上,一手执着琴弓。
明明穿着温柔的白毛衣和浅灰长裤,却不逊于燕尾服的高贵,明亮耀眼的有几分不真实,阳光抓在手里,太阳仍遥远的触手不可及。
他似乎就该与高贵齐名。
他就是遥不可及。
他笑了笑,明知故问道:“发什么呆啊?”
徐如歌回过神,转身面朝钢琴,“我看你的小提琴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