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前往一处小镇子,朴萝拉住了白乞儿,指着那镇子的方向,凝眉道:“远远看去,那边隐隐约约有灰色雾气,把那镇子笼罩在其中,要不我们还是不要过去了。”
白乞儿疑惑的问道:“灰色的雾气?”
“上次醒过来发现的,不止可以看见人身上的,还有些物什和地方也会隐隐约约的叫我看到些气,只是还不知道有什么用途罢了。”朴萝挠挠头,“具体也看不清楚,初一看似乎有,
可是用力看去却又见不到了,模模糊糊的,若有似无,可是那感觉不是很好,似乎有些不详。”
白乞儿笑道,“你倒是有了水的本领了。”
朴萝害羞道:“可不敢相比,他可以准确的预测凶吉,我只能看到一个人或者一个地方的气罢了。”
“不要妄自菲薄。”白乞儿道:“既然如此,我独自前去置办些货物,你在这里等我,切记,不要在乱跑了。”白乞儿对着朴萝叮嘱再三。
朴萝不好意思的点头称是。
白乞儿进入了小镇子,还没有到近前,就发现很多人都盯着他的脸看,不是那种暗中观察的眼神,而是直勾勾的毫不掩饰的盯着他的脸看,像是要看出一朵花来。
这些人都是些寻常百姓,行路人、商贩、大人老人小孩,均是如此。
白乞儿不明其意,却暗自警觉,全镇子的人都这样打量他,如果真的有一些隶属于南州鼠盟或者南越王的人在其中,就可以明目张胆的监视他了。
他的一举一动但凡叫人觉得可疑,只怕难以脱身。
他迅速置办了些必要的衣物和食物,天气逐渐的寒凉了,之前准备的衣衫显然不够用了,朴萝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把自己裹得如同粽子一般,最好购买一件厚实放风的棉袍。
他路过了镇子正中,看到了中间摆放的悬赏令,很多人还围在那里指指点点,假装不经意的路过。
“从未见过这样的悬赏啊,赏万金,够子孙后代吃好几辈子啦。”
“不仅如此呢,南越王承诺了,还要给你宅邸护卫,最重要的一条,给你的子孙三个名额,进入南越王经办的族学。这是给你子孙后代都铺好路了,谁要是捉住这个人了,以后啊,就真的光宗耀祖了。”
“老三,你看看就得了。”也有人一脸漠不关心的道:“这种好事能落到你我头上吗?不如躺在大街上等着天上掉馅饼还来的快一些。就算碰到了又如何,说不定你钱没拿到,命先没了。”
“二狗,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你不关心?你不关心那你来这里干嘛?最烦你这种假正经的人,装模作样,最是恶心。”
两人说着说着便要争吵推攘起来。
他们打架,人群散开,却叫白乞儿看到了悬赏令上的画像,不正是他之前带面具的样子?
白乞儿苦笑,这面具也不必留了,竟比他的本尊还值钱,还是直接烧了吧。
他尽量装作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又四平八稳的走出了小镇子。
回到了小树林里,远远的便看到了朴萝,这次朴萝倒是乖巧的很,一动也没动,见白乞儿来了,还冲他一笑。
白乞儿便觉得心下温暖。
“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吗?”朴萝期待的问道,她想知道自己看到的不祥的灰暗是不是管用。
白乞儿弹了下朴萝的脑门,“有不好的事情,我还会出现在这里吗?”
“哦。”朴萝似有失望之色,她观地之气的时候朦朦胧胧的,经常不经意间看到很多,凝神去看却又什么都没有了,看来还需要多加练习才是。
“不过倒是有一个好消息。”
“是什么?”
“镇上挂了我的悬赏令,赏万金,我可比以前值钱多了。”
“什么?”朴萝惊讶的长大了嘴巴,生气道:“你又同我开玩笑,这是什么好事,这是天大的坏事啊。”
“我自然知道,这赏金和加官进爵的承诺只怕叫很多江湖人士都要忍不住出手了吧,更何况那些如同老鼠一般暗中偷窥的人。虽然悬赏的是猫的面具上的样子,可是他们对所有外乡的十七八的人都盯得紧,往后的路只怕要艰难。”白乞儿说。
朴萝想要说话,却被白乞儿制止了。
“嘘,有人上来了。”
不一会儿,有一个身上背了斧子和柴的樵夫大爷吭哧吭哧的前来,见到白乞儿和朴萝眼神似乎闪烁了一下。
“呵呵,小哥,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呀?” 朴萝在白乞儿身后偷偷用手拉了拉他的衣摆。
白乞儿意会,“我同舍弟去南边投亲。”说罢,把拴着的马解开,拉着朴萝上马。
“哎,急什么?”那樵夫笑呵呵的拦住了去路,“南边儿的路可不好走啊。”
“关你什么事?”白乞儿冷声道,“让路。”
那樵夫把柴放在了地上,轮动了几下斧子,“不关我什么事,只是最近镇子周围的毛贼有点多,我想问个清楚。”
“你亲戚姓甚名谁呀?家住哪里?你身上可有同他通信的信件,拿出来叫我瞧瞧。”
“让开!”
“不说?那就是没有了。”樵夫露出了笑模样,“我看你的身高体貌都同那价值万金的逃犯有些类似呢,你说会不会叫我运气好给蒙着了,从此就荫庇子孙了呢?”
“只怕你没有那个福分。”白乞儿冷冷的道。
“福分这种事儿,是要自己争取的。”樵夫似乎很轻松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在意白乞儿的威胁,“不然,老天爷送到你面前的馅饼,你也吃不到不是?”
朴萝的马落后了白乞儿半头,她有些紧张的听着樵夫和白乞儿的谈话。
这樵夫绝非善类,他的头上血色气重,手中不知又多少条人命了,浊气多清气少,可见杀的大多是些不该杀的人,可谓作恶多端。
“贴在外头的榜,那是给百姓看的,为着就是叫他们多注意来往的外乡人。”樵夫说,“官府给我们江湖人士另有一榜,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白乞儿冷着面庞没有搭腔。
樵夫又呵呵的笑了两声,“逃犯的脖子,”他伸手点了点自己的侧颈,正是白乞儿受伤的位置,“这里有伤口哦。”
说罢,没有任何征兆的一跃而起,跳到了和白乞儿身下的白马平齐的高度,马儿受惊,人立而起。朴萝连忙牵马后退两步。
那樵夫一斧子朝白乞儿的面门处劈来,白乞儿瞬间拔剑招架住。
“哈哈,手腕处也有伤口哦。果然叫我给猜对了!”那樵夫更加兴奋,合身扑上,每一招一式都是大开大阖,仿佛白乞儿就是面前新鲜的白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