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乞儿看着似乎有些吃力,只有招架并没有还手,最后竟被逼下马来,两人在林间缠斗起来。
朴萝十分揪心,她摸了摸手上的蛇戒,却不敢擅自使用。两人的身形移动的太快,她怕误伤到白乞儿,况且,猫曾经说过,这个戒指的射程比手镯要近很多,朴萝也不知,究竟是有多近。
她身下的马儿,不断的跺着蹄子,想要远离这个刀光剑影的地方,朴萝要用力才能拉住马儿的缰绳。
那樵夫久攻不下,逐渐失去了耐心。
更叫他烦躁的是,每次眼看着就能砍到白乞儿了,却总被那小子险之又险的避过去了。他的斧子沉重,在对上刀剑时很占优势,可是却不能久战。
“斗眼,别看了,出来帮一把,就成了。”忽然,樵夫朝着后头喊了一句。
朴萝大吃一惊。
从樵夫的后头果然窜出来一个人,他身材十分的干瘦,就像是山里挨饿的猴子一样,他的眼睛也确实如同他的名字一般,是个对眼。
白乞儿同樵夫原本势均力敌,如果突然出现一个人,会怎么样?
看樵夫嘴角的笑容,他心中显然有了答案。
那个窜出来的对眼儿,心中也有答案,他快速接近二人,从身后摸出了五把飞镖,根本看不清他手上的动作,几乎是五镖连出,朝樵夫和白乞儿飞去。
樵夫似乎和他配合过很多次了,听到风声的瞬间,就伏倒在地。
“小心。”朴萝忍不住叫到。
却见白乞儿如同大鸟一般,在树干上踏了几步,突然飞上了空中,一个漂亮的翻滚之后,直接落到了对眼面前。
一剑刺穿了他的喉咙。
那樵夫从地上抬起头来,正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他目眦欲裂,心下哪里还不知道答案,原来之前白乞儿的疲态都是装出来的!
看他露的这一手,根本不会被他压着打。原来早就知道樵夫不是一个人,又没把握在杀了樵夫之后,抓住另一个人,特地的引对眼出来呢。
完了,快跑。 这是樵夫心中仅存的想法。
人是对的人,绝没错!
如果不是他太贪了,想要独享赏金,就单单是把这个消息上报,也值一千金了,这是王爷的承诺。
他发誓,如果这次叫他逃了出去,日后杀人必定更加审慎!只是可惜了斗眼兄弟了,探路跟踪隐匿他可都是一个好帮手,他俩配合的一直不错。兄弟就是好,关键时候还能帮他挡灾,换他活命。
樵夫提起斧子,往身后用力掷了一个白色布袋,那布袋落地后,一股浓郁的白烟瞬间弥漫而出,不知什么味道,闻之十分辛辣刺鼻,也叫眼睛一直难以睁开,流泪不止。
朴萝呛咳了半晌。
当白烟散去,却见那樵夫躺倒在地了,胸前插着一柄飞镖。
朴萝连忙上前,见白乞儿拾起了他的斧子,在那对眼脖子上的剑痕处劈了一斧,刚好和剑痕重叠,叫人看不出原来的伤口了。
白乞儿凝重的道:“看来,在我身上的伤好之前,我们最好不要去人多的地方了。”
朴萝点头。
两人骑马,继续南行。
忽有一日,朴萝觉得脖颈处十分冰凉,伸手一摸,惊讶抬头。
天上零零星星的飘落了一些白色的点点,仔细一看,是雪花。
竟然下雪了。
“下雪了啊。”白乞儿也骑马哒哒的与朴萝并排而行,“听闻南州很少下雪。”
朴萝点头,“我也听先生讲过,我们已经在南州的腹部了,没想到竟然有雪。”
一开始,雪很小,只是零零落落的,仿若冰凉的雨点子一般。
后来,雪逐渐的大了起来。
北方的天气冷,雪落在身上还是雪,就像是调皮的小鸟,用冰凉的爪子踩在了身上一般,用手轻轻一弹,它便走了。
可是,这南州的雪却同中州、北州不同,雪落在发上、衣上,很快便融化了,像是冰水一点点浸透了身子。
朴萝早就在发抖了,她控制不住牙齿在打颤,形容不出来这种感觉,就像是心里想干脆冻死我算了,可是身体却只是觉得冷,可承受范围之内的冷,冻不死人的冷。这种感觉却更叫人难受。
白乞儿注意到了朴萝的不适。
“我们先找一处地方歇息,等雪停了再走吧。”
朴萝忙不迭的点头。
想法是好的,只是举目四望,这四周荒山野岭,除了些光秃秃的树,并没有任何可以荫蔽的地方。
白乞儿看了眼地图,皱眉道:“只是这方圆百里都是这种树木山林,大概找不到有人居住的地方。”
朴萝失望的四处远眺,山林间的景色仿佛都是重复的,一颗枯木挨着另外一个颗。有一颗歪脖子的树都好像见过很多次了,如果不是知道白乞儿不会迷路,她都以为他们在原地转圈了。
她裹紧了身上的斗篷,只是这湿冷的感觉一直往骨头里钻。
神色恍惚间,忽然前方有一道如同夕阳一般温暖的色彩,在眼中一闪而过,朴萝都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了。
同之前几次一样,再要仔细的瞪大眼睛看,就什么都没有了。
朴萝犹豫的指着刚刚那处地方,说:“白乞儿哥,要不我们到东边那处地方看一看可以吗?”
“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次看的更不清晰了,只是一闪而过的样子。”朴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没关系,我们去看看便是。”
两人策马往那边走去,马蹄的哒哒声似乎加快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