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耳在王城诛了吕饴甥与郤芮,一面向秦穆公再三拜谢,一面请求以亲迎正夫的礼节,迎接怀嬴,哦不,现在应该称呼她为文嬴回国。
秦穆公心里是乐开了花的,但礼节上还得谦让:“我那女儿已失身于子圉,做正夫人怕会辱没了贵国的宗庙,做个妃妾足矣!”
晋文公说:“秦晋两国世代通好,非嬴氏女不足以主宗祀,岳父千万不要推辞!而且重耳此次远行,国人不知其因,如今便以大婚为名,岂不美哉?”
秦穆公大喜,请重耳再至雍城,接文嬴等五女归晋。之后又亲自送到黄河边,以精兵三千护送,名曰:“纪纲之仆”。后世称管家为纪纲,就源于此处。
晋文公携夫人文嬴渡河,赵衰等诸臣迎候于河口若悬河,百官扈从,旌旗蔽日,鼓乐喧天,好不热闹!跟前些日像缩头之龟一般仓惶逃出宫的样子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回到绛都,晋文公举行仪式,正式立文嬴为夫人。秦穆公所谓“世作舅甥,三定我君”,果然应验了!
对于差点没烧死自己的吕饴甥,郤芮两人,晋文公是恨得咬牙切齿的。很想大开杀戒,尽诛其党以斩草除根,赵衰劝谏道:“惠怀二公因严苛而失尽人心,主公应该以宽厚治国。”
想着晋国屡遭变乱,的确需要安定,晋文公听从赵衰的谏言,颁布大赦令。可奈何这些人不信啊,人心不定,流言四起,文公深以为忧。
细细想来,有一句话说的好:“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想那吕郤二人辅国十余年,如何不算一时豪杰?既已归降重耳,认了新主子,那就不该有别的顾虑和心思,一心效忠新主子便是。他两个人三心二意,总觉得重耳将来会算他们两个的后帐,越想越怕,最后一横心又来反叛,错得太离谱了。别说重耳心胸没那么狭隘,就算他要算后帐,你们辞官就是了。退一万步说,就算被重耳杀了,也落个美名,错在重耳,总比现在这样降而复叛的污名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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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郤尚且如此,那他们手下的人更是终日戚戚了。可怕的是这批人数目众多,他们心不定,晋国便安定不下来。
忽一日,小吏头须叩宫门求见重耳。晋文公正解开头发准备沐发,一听这个名字就生了气:“这个人偷了我们的行李跑了,弄得寡人狼狈不堪,在卫国那里讨饭吃。今日来干什么?”
守门人依言转述,头须问:“主公是刚要洗头吗?”
门人一惊:“你怎么知道?”
“人洗头时,低头弯腰,心也倒覆,所以出言颠倒。主公能容得下勃鞮,才免于遭受吕郤之祸。却独独容不下一个头须吗?头须此来,有安晋国之策。”
听了门人的转述,晋文公这才整束衣冠,召头须入见。头须叩头请罪过后问:“主公知道吕郤二人有多少党羽?”
文公皱着眉头说:“非常多。”
“这些人自知有罪,虽颁下赦令仍在怀疑。头须当年席卷主公的财产而去,使您饥不得食,此事国人都知道。不如主公出游让我来为您驾车,使举国民众,皆知主公不记旧仇,则人心可安。”
于是,文公巡城时特用头须为马夫,吕郤党众见了,交相私语:“头须偷了主公的钱财,而今仍可用他,何况我等?”于是流言平息,晋文公仍然委任头须管理库藏。
之前重耳在晋国时,娶过两位妻子。头位徐嬴早亡无子,第二位偪姞生了一子名驩,一女名伯姬。偪姞早在蒲城时便亡故了,这一对儿女也是头须收留,后寄养在蒲民遂氏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