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晋楚的西门盟和,楚国的司马公子侧觉得如此大事,公子婴齐不跟自己商议,自个儿就做成了,心下十分愤怒。定要找个机会把这事搅黄了。恰此时听说那叛臣巫臣将纠合吴子姬寿梦,与晋,鲁,齐,宋,卫,郑几国大夫与钟离会面。他赶紧来游说楚共王:
“晋吴通好将谋算我楚国,那宋国与郑国也偕从,若让他们事成,恐怕我楚国麾下将为之一空。”
楚共王说:“孤倒想伐郑,可是奈何已有西门之盟。”
“想那宋与郑跟我楚国会盟非止一日,如今不也毫不顾及盟誓,依附于晋国。如今这世道,只有利益而已,盟约算什么呢?”
楚共王深以为然。周简王十年,公子侧率师伐郑,郑国迫于强大的军事压力,遂背晋从楚。
此时的晋国也不平静。虽然栾书表面上为中军元帅,执掌国政,下头却有三郤擅权。哪三郤?郤錡为上军元帅,郤犨为上军佐,郤至为新军副将。除了这三郤,还有郤犨之子郤毅,郤至之弟郤乞也拜为大夫。
谋臣伯宗屡次向晋厉公进言:“郤氏族大权盛,应该削抑其权,以保其他功臣之后。”可惜厉公不听。反惹得郤氏恨上了伯宗,在厉公面前屡进谗言,反诬杀了伯宗。其子伯州犁逃奔楚国,被共王用为太宰,对付晋国。
晋厉公这个人,骄奢淫逸,且是个双性恋。外朝上有胥童,夷羊五,长鱼矫,匠丽氏等一干美少年,都拜为大夫。至于内宫的美姬爱婢,更是不计其数,日日淫乐,政事不修。如今听说郑国又倒向了楚国,大怒,便要伐郑。
士燮觉得朝政不修,不想伐郑。郤至却赞同:“不伐郑,如何求霸于诸侯间?”
栾书表态:“今日失郑,则鲁与宋也将离心,还是郤大夫说的对。”
一旁的楚国降将苗贲皇也劝说伐郑,晋厉公听了,留下荀罃居守新绛,自己亲率大将栾书,士燮,郤錡,荀偃,韩厥,郤至,魏錡,栾针等,出兵车六百乘,浩浩荡荡,杀奔新郑而来。一面派郤犨去往鲁卫各国,邀他们一起出兵。
郑成公听说晋兵来势汹汹,顿时腿软,想着要不投降算了。大夫姚钩耳说:“郑国地小偏狭,又居于南北两个大国中间,只能选一个强的侍奉。如果朝楚暮晋,那不是年年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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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都要招来兵灾吗?”
“那该怎么办?”
“依臣之见,不如向楚国求救。等楚国出兵,咱们与之内外夹攻,可破晋兵,保我国数年之安。”
姚钩耳前往郢都求救,楚共王顾忌着西门之盟,本不想出兵,便让令尹芈婴齐拿个主意。公子婴齐说:“招来晋兵实是因我国失信之故,如果庇护郑国与晋相争,也不一定能胜,不如看看再说。”
公子侧反对:“郑人不想背楚,才来告急。之前不救齐,如今又不救郑,以后哪国还肯归附于我楚国?臣虽不才,愿提一旅,保驾前往。”
楚共王便拜司马公子侧为中军元帅,命令尹公子婴齐将左军,右尹公子壬夫将右军。共王自己亲统两广亲军,望北进发,来救郑国。
早有探马报于晋军。士燮私下对栾书说:“主公年幼不通国事,咱们可假装畏惧避楚,可震慑主公使其知惧,可得少安。”
“畏敌之名,我栾书可不敢担。”
士燮只好退下感叹道:“此次若败了反为幸事,万一胜了,外头倒是安宁了,可内忧隐患将至,我真是怕呀!”
此时楚军已过鄢陵,晋军也不前进了,便在彭祖冈这里扎营。第二天是六月的晦日,按规矩,晦日不行兵,所以晋军营中也没有做战前准备。五更时分,天色尚未大亮,忽然晋营外喊声大振。守营军士来报:“楚军已直逼本营,排下阵势。”
栾书大惊:“他们如此前逼列阵,使我军无法伸展列阵,两下交兵怕是不利于我方。咱们只能坚守不出,待从容规划好再出击。”
底下诸将议论纷纷,有说选精锐出击敌阵的,有说移兵后退再列阵的。士燮之子士匄,此时只有十六岁,听说众议不决,遂闯入中军帐,对栾书说:“元帅不用担心没地方列阵,这事容易。”
“你有何计?”栾书问。
“传令严把营门,叫军士们把各营的灶土削平,用木板盖上,不消半个时辰,结阵之地有余矣。成列于军中,便挖开营垒,以为战道,楚军能奈我何?”
“可把井灶都平了,做饭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