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浣办完叔父的丧事,便与韩魏两家合谋,只为晋幽公留下绛都与曲沃两座城邑作为食邑,晋国其余所有土地均分三分,各入韩赵魏三家,号曰三晋。自此晋幽公反而成了臣子,逢年过节的还要到三家去朝见。
齐国的相国田盘听说三家已分晋地,心痒了,也派出田姓陈氏的宗人兄弟们前往齐国各个城邑担任宰邑。还遣便前往三晋朝贺,与其通好。从此后的国际交往,田,赵,魏,韩四家,便是四个独立的国家了,互相来来往往,朝贺礼聘。齐晋两国国君,便如木偶一般,再无任何作为和用处。
三家分晋,标志着东周的历史从假仁假义的春秋时代正式进入虎狼争食的战国时代,是一件划时代的大事。仁义道德的面具被彻底撕碎,无论是国君,贵族,还是平民,在这个乱世只有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普世价值标准——功利。国与国的交往,人与人的关系,只有功利二字值得权衡玩味,这就是战国。
之前周考王已任命其弟姬揭接任周公之职,封于河南王城,又将姬揭的小儿子姬班另封于巩地。因为巩在王城东,所以姬班就是东周公,而称姬揭为西周公。自此,周王室的王畿本来就只剩下巴掌大点的地方,也分为东西二周。
周考王薨逝后,太子姬午嗣立,是为周威烈王。与此同时,三晋也实现了政权的交接与更迭。赵浣卒,世子赵籍代立;韩虔嗣位韩君;魏斯嗣位魏君;齐国的田和为田氏嗣子。这四家相交愈深,互相应援打call,准备共襄“三家分晋,田氏代齐”的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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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天雷击中洛阳的周室九鼎,象征天下九州的大鼎全都摇晃不已。三晋听说后,相互议论道:“九鼎自夏禹治水后,相传夏商周三代,如今忽然震动,周朝的气数已尽。咱们立国已久,尚未正名,不如乘王室衰微之机,各自遣使前往洛阳请命,请天子赐咱们诸侯之名。料他不敢不应。如此,咱们便名正言顺,既得富贵,又可免去篡位恶名,岂不美哉?”
于是,魏国派出田文,赵国派出公仲连,韩国派出侠累,各自带上金帛厚礼及本国特产,前去上贡与周威烈王,乞求天子正式册封。
周威烈王问三晋使者:“晋国的土地都入了三家名下了吗?”
魏使田文对答道:“晋室失政,外离内叛,我三家以自己的兵力征讨叛臣,得了智氏之地,与晋侯无关。”
“三晋既然想做诸侯,何不自立?来告知朕做什么?”
赵使公仲连说:“三晋累世强盛,自立的确绰绰有余。之所以前来禀报,是不敢忘记天子乃是天下至尊。大王若册封三晋之君,则赵魏韩三家必定世代忠诚,为周屏障,对于王室又有什么不利之处呢?”
周威烈王被捧得很舒服,于是命内史作策命,正式赐赵籍为赵侯,韩虔为韩侯,魏斯为魏侯,各赐冕服圭璧。使臣们携带周王的册命归国,韩赵魏三家正式宣布立国。赵国以中牟为都,韩国以平阳为都城,魏国的都城设在安邑,各自建立宗庙社稷。
三晋遣使通告列国,各国大多回派使臣致贺。只有秦国自从亲附楚国后,再不与中原通好,诸侯们也当它是夷狄一般,所以并未互相遣使。
没多久,三家废晋靖公为庶人,命他迁往纯留居住,至于晋室硕果仅存的绛都与曲沃两座城邑,也被韩赵魏三家分了。这晋国自从周成王“桐叶封弟”以来,从唐公叔虞到晋靖公,一共传了二十九世,到如今算是绝了祭祀了。正所谓“六卿归四四归三,南面称侯自不惭。利器莫教轻授柄,许多昏主导奸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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