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商同意了,他抬起左腿,用右脚蹬掉了左脚的皮鞋,“让它自己捡起来闻,我可不想再碰这只鞋了。”
瘟疫先生用某只手癫痫式地抓过皮鞋,随后,发出一阵撕扯声。
“我要一个东西,和你吃掉的东西闻起来一样,黑的,软的,明白了吗?”森纳解释着。
“明白,明,明白,要软的,软的,黑的,软的。”那玩意发出“咕咕”的笑声,很快顺着下水道溜走了。
两人急不可耐地出了洗手间;冰商索性连仅剩的皮鞋也脱了,留在了瘟疫先生现身时带来的那一滩污秽中,这样一来绝对不会有人冒险去捡那只鞋用于追踪他。
(现在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等待吧?)
*没错,这一层自然是待不下去了,我们必须转移到第五十七层,那里应该被封禁了,很安全。*森纳说着,便走了起来。
(你怎么确定?)冰商不禁有些疑惑,(蓝塔内到处是敌人,你怎么知道哪一层安全?)
森纳解释,*死掉的两只瘟疫先生,其中一只被我派去了六十层的供能室,另一只被我派去五十七层制造混乱;虽然这两只都死了,但它们的目的也达到了:六十层的备用能源被摧毁,五十七层则是被瘟疫先生吐了个遍;现在第五十七层肯定无人肯去,只要我们能想办法溜到那里,就必定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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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商却反驳道,(吐了个遍?那岂不是变得和刚才的洗手间一样臭?我们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待着?)他明知故问,只是因为不想去那种地方藏身。
*因为安全,请不要如此挑剔。*森纳不必劝说什么,冰商就很识相地跟随他走去;毕竟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杀手,冰商之所以要抱怨,完全是他本人的秉性所致。
他们尝试了通过电梯到达目的地;虽然森纳对此处的电梯系统相当了解,却还是找不到一部能够到达五十七层,且仍处于运作状态的电梯。
两人站在这一层尽头处的电梯前,发现它也是停运状态。
(莫非水镜料到了我们的打算?)
*不,他们纯粹是为了防疫。*森纳一拳落在电梯门的按钮上,郁闷至极。
这一拳的闷响,让冰商想出了一个主意。
(别灰心,我有一计。)黑暗中,冰商露出了微笑,(还记得我们昨天的藏身之处吗?)
*那个夹层?你想做什么?*
(如果三十一层以下的夹层都是贯通的,那是不是意味着,三十二层直到六十层的夹层也同样上下联通?)
*没错,确实是这样,但你打算怎么利用这个机制呢?*
(你最初是怎么把我带进这一层的夹缝的?)
森纳立即明白了他的想法,*我可以用法术破开夹缝外的墙壁,那不是什么难事,但我无法破开两层楼之间的那一部位:只要是垂直的墙壁,我就能溶解它,地板也可以,只有天花板不行。*
(我早就猜到了,你以前是水镜的元素法师吧?)
异教徒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冰商将这沉默视作默认,继续讲道。
(不愿意说也没关系,只要你能用酸液术就行;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冰商’吗?)
*别故弄玄虚了,有话快说,我们没有富裕的时间。*
(唉,真没劲,)冰商抽出了匕首,用指甲弹了那锋刃的侧面,发出一声脆响,(我的匕首能将物质从液态瞬间转换到低温固态,最低温度取决于所切割物质的熔沸点,但也仅仅是改变状态,并不会改变物质的化学性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所以,你的匕首能禁得住强酸的腐蚀吗?不久前你刚刚折断过一把,我有些怀疑你这匕首的质量。*森纳调侃道。
(嘿!你刚刚说过没多余时间开玩笑的!)冰商抱怨。
*好了,好了,先办正事吧,我觉得你的主意有戏。*
……
序号为83的文献:
卡尔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攻进船内的,他之所以有充足的时间逃亡,成为第一个——或许也是唯一一个——逃离空舰的咆哮守军,原因只有一个:托莫尔的福,他戒酒。
异教徒一定是在酒里添加了什么,在享用早餐提供的牛奶酒后,士兵们一个个都醉的厉害。
随后便是第一声尖叫,回荡在神志不清的士兵群中,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所措,毕竟现在船上没有一个负责指挥的人,他们只是做着份内的事,饮酒也算在其中。
或许他们不该这样松懈的。
敌人的部队从船尾出现,守军们提着武器聚拢向舰艇后侧,但很快被敌人的攻势推回了中段,卡尔夹在人潮中,立即意识到这样拥挤的阵型绝对不利于战斗,他大声呼喊,号召众人散开,却没有起到效果:敌人的首领只用一句话,就让那些站都站不稳的士兵丢下了武器。
这句话仅有三个字——“*不客气。*”
卡尔用尽全力抵抗着异教徒的法术,他丢下队友独自逃离也是出于无奈:留在原地只有死路一条。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冲往昂法菲特号的底层,那里有一道送货用的暗门,他通过那门,逃出了空舰,藏在了空港下的一处货舱。
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同伴逃出来,他苦等着,尝试捂住耳朵,闭上眼睛,不去看,不去听。
卡尔没有等来任何一人,最终,当他意识到昂法菲特号的引擎开始轰鸣,他崩溃了,不顾一切地想要逃离此处。
最终,他乘电梯下楼,半途没有追兵:王祸的精锐正忙着追杀舰上残余的士兵;除了卡尔,再没有哪位清醒的战士想到逃跑,虽然那行为在此时并不可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