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云昱表面上看起来没有致命的钝器伤痕,不过仔细回想云昱的神态举止,不难辩出云昱当时已身负剧毒,毒来自,他右手掌心内割裂伤。
将他掌心划破的利刃上有毒!
“看样子你记起来了。”坖元卿的话冷不防地响起,语气里听不出他有什么情绪。
纵使我想起来了这些,我还是顺势摇头,对面前一脸平静的坖元卿喃喃:“我,我真的再也没办法救云昱了吗?我、我的疏忽,我居然都不记得我救过他。”
回想起这些的我倍感绝望,陷入深深地自责,着魔一般地走过坖元卿,恍惚间我还看到眼前草木与一片雪茫茫的画面频闪交接。
随着我的步伐,我所见的场景愈发眼花缭乱,甚至听到了十分稚嫩的孩提声,在我的耳际游走回荡。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谁教你,要你通过这样的方法抵达天山山巅?还教你用你的孩子献祭?”
“救她?她对你们一点爱护都无,你还恳求孤救她?”
“她不配。一命抵一命,你若要救她,下场与你的手足无异。”
“暮雪,这是你亏欠他的……还?你拿什么还?六枚胎卵,皆为你死!尤其最后一枚,他已经有了自我意识;哪怕你是如此狠心对待,他依然选择救你,你对暮涯的爱,太自私了。”
“收起你的感激,孤不想再见你一眼。”
复杂纷繁的画面模糊闪动教我迷乱不已,加上莫名出现的孩童声音,哪怕我印象里不认识他,他的话也对我字字锥心。
目眩魂摇,莫名而来的声音在我耳中凝聚扭曲又融化,让我不由得将双手都掐住自己的耳鳍,放声叫嚷,试图驱散这些混乱。
我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疯狂乱窜,让我站立不能,耳鬓厮磨的声音又参杂了一旁坖元卿的声音更令我焦躁不已。
“就算你与他都将此事遗忘,终有一日他会将此命还给你;这样来看,你们也算两清了。”
坖元卿见玄璃陷入捶胸顿足的境地,边说边向她走近,没成想就在坖元卿伸手想对她拍肩宽慰时,就感狂风大作,一道肃杀刀光携带着坖元卿厌恶的气息逼近。
他当即侧目,本还是对待玄璃的柔和霎时殆尽,顾盼之间,坖元卿凌人气势立化磅礴之威,将对方的杀招肃清。
风啸刀鸣,吟雪刀如霜清冽,本不该出现在此的麟霜穿梭千里,化风而至;她满目敌意地睥睨站在玄璃身边的陌生少年,虽双方素未谋面,可麟霜能感觉到面前的少年身上藏有秘密。
麟霜紧握吟雪刀,思量着如何应付,毕竟这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人族少年,能不动不闪地化解她的攻击,想必不是一位寻常人族——或许,他身上有什么伪装吗?
麟霜只觉面前少年容貌不可细看,如若细看,便会见其五官模糊。
他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麟霜提刀迈步,正要运功对玄璃身边的陌生少年再次发动攻击时,忽听前后方传来不同的声音,二者皆惊呼出了她的名字。
“麟霜?!”
“麟霜、前辈?!”
本无分心的麟霜,因与玄璃抬头相望意外分神,让她一时间以为,站在陌生少年身后的是暮雪;本属于暮雪的紫罗兰色眼瞳占据了玄璃本有的金色双眸,若不是玄璃那双赤色的耳鳍在阳光下映辉闪烁,麟霜唯恐对前方的玄璃喊出她的名字:暮雪。
也就在麟霜分神一瞬,虫鸣低吟的密林忽起狂风,纷扰的尘埃令大家顿时眯眼,待风落尘定,本还待在玄璃跟前的陌生少年已踪迹难寻。
同时,麟霜讶异地发觉,玄璃的眼眸又由方才的紫罗兰色变回了原本的耀日光辉。
这是怎么回事?麟霜对玄璃的变化十分疑惑,不过眼下更为担心的还是玄璃与魔刀,她收刀与风,压根没理会身后叽叽喳喳的燕子,径直快步地走到玄璃面前询问元玉山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