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和老马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冬瓜现在要说这个。老马把告诉他的那些事又重复了一遍,说这个陈总以前是矿工,后来买了煤矿,那会儿煤矿赚钱,然后他……
老马话没说完,躺在地上的冬瓜猛地咳了起来,又吐了一嘴的血沫。可他一边咳,还要一边说,神情中说不出的癫狂愤怒:“咳…咳咳…谁不晓得煤矿赚钱?可煤矿是谁都买得起的?”说完,他又咳出一大口血,眼睛猛然睁开,整个眼球已经变成了血红色:“他的钱,都是带血的!都是我们给他杀猪挣下来的…是我们!我死了也是活该,哈哈哈哈,是真活该,哈哈哈哈……咳咳…”
杀猪?他搞不明白,为什么冬瓜这时候要提杀猪?
他还想问,但冬瓜已经说不出话了。他最后又猛咳几声,捂着肺哀嚎着,直到再也咳不出什么,四肢痉挛,脑袋向一旁一歪,然后没了气。
亲眼看见活人在自己面前惨死,魏明感觉心里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息。他长这么大,外头那些打打杀杀的事,对他而言更多只是一种传说。当即便对老马说:“马师傅,要不咱们想办法打道回去吧,这个钱挣不了了啊。”
老马却没吭声,而是忙着在冬瓜身上搜东西。魏明有些急了:“马师傅,你没听冬瓜说吗?这个陈总是会杀人的!”
老马却不紧不慢的掏出一根烟,点了起来,慢悠悠说:“后生,先不说咱们来的甬道已经塌了,咱们怎么出去。就算真出去了,你打算怎么办哩?”
魏明闻言一怔,他还真没好好想过这一节,想了一会才说:“报警?”
老马听到他这么说,连回答都懒得回答,只是冷笑一声作为回应。
他不说话了。老马又瞟了他一眼,问他:“后生啊,你觉得冬瓜他为什么死?”
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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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老马为啥这么问,这不是摆在眼前的吗?“被这个陈总下了蛊害死的啊。”
老马叹了口气:“你还是经事太少了。后生啊,蛊只是个手段,这个手段根本不重要。你想就算陈总没有给他下蛊,他不能派人干掉他吗?用枪不行?”
“是,我知道这个陈总他手眼通天,他厉害,你到底想说啥。”
“我是想说,这个冬瓜上了陈总的船,知道了这么多,还一个劲想着跳下来,哪里这么容易哩?陈总不搞他搞谁?”说到这里,老马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猛抽一口,吐出一口长长的烟圈。
“那你的意思,咱们难不成还得留在这,给那姓陈的卖命?”
老马哼了一声,不以为然:“他害的是冬瓜嘛,又没给我们下蛊是不是?后生,我觉得只要我们不惹他,老老实实听他的话,他不必非得跟我们过不去?你现在想这么多,有什么用嘛!说到底,还是这个冬瓜太贪心了,老实听话不就好了哩……”
魏明不解,一时语塞:“可这个陈总,他是会杀人的啊!”
老马又道:“唉,要不怎么说你们生在好时代哩?杀人的事,我自己没干过,我认识的人里就有人干过哩。我们那个时候,命算什么?后生,你喜欢读历史是不是?我老马也不是不知道历史嘛。你跟我说,从这个秦皇汉武,到唐宗宋祖,再到一代天骄成吉思汗,这些个当皇帝的,哪一个杀的又少了哩?实话告诉你,我老马也认识一些当老板的,么几个起家时是干净的!干净的能发财?发个屁,都吃屎差不多!陈总现在有这么大的产业,那已经算我见过的体面人了。他来是为了找鬼王眼的,没必要无缘无故害我们,跟我们过不去,是不是?那我们又干什么要跟钱、跟他过不去呢?”
他算是看出来了,老马拐弯抹角说了这么多,其实话里话外还是舍不得钱。魏明道:“老马,你其实就是图他给你钱多,是不是?你想给自己儿子挣彩礼,是不是?”
老马眯起眼睛,冷哼一声:“那你呢?你进这个墓,是为了给他那什么公司贡献价值?还是来当考古学家?不要做白日梦哩,挣钱就是硬道理哩!你爹得了癌症,痛的要死,你就不想多挣几个钱,给他过得舒服一点?后生哩,你也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是大学生了,不要太书生气。说实话,是,我老马是贪小便宜,我以前还偷过工地上的材料。但后生啊,这个世界上,万事都逃不过一个钱字,没得钱,那是做人的资格都没有的哩!”
老马说的话,他实在没法反驳,但又隐隐觉得不太认同,只好蹲在地上闷着个脸不说话。
老马见状,又拍拍他肩膀,又说:“你不要想多了哩,我觉得这个陈总,其实看重你的很哩!你好好表现,等出去以后,你搞不好还能成他公司里的大红人哩!哎哟,等到时候你发达了,别忘了我老马就成。”
说完,老马又在这地道里最后抽完一支烟,然后才把烟踩灭,站起身来:“好了哩后生,这个地方也不宜久留。你烟抽完,咱们这也该走了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