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们忽然又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响动。转过头往来时的水道方向看去,只见两个光圈一前一后,正从他们来时的那条水道向这边移动而来。
对面显然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停了下来。魏明听见那边传来交谈的人声,然后冷不防一根照明棒扔到近前,魏明下意识伸手一手挡眼,就听见对面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他的名字:“小魏?老马?是你们吗?”
老马对那头应了一声。魏明适应了一阵亮光,然后才放下手,向着照明棒投来的方向望去,正见到杨哥和赵老驴两人一前一后向这头快步走来。
两人一路走到近前,看见他们正面那具小孩的尸体,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问这个是怎么回事。魏明先简单的把日记本上的内容和崔毛子的传说总结了一下,又把之前在鬼方密室里看到的壁画告诉了他们。
他本来还想说冬瓜的事,老马却给了他一个眼神,轻轻摇了摇头,于是魏明只好作罢。
杨哥听完,让魏明把那副通天大槐树的画给他看,看了一阵又说:“你还记得,我之前在酒桌上跟你说过的那颗大槐树吗?”
魏明说:“记得,当时你好像是说,陈总是为了找到这个东西,许愿逆运改势?”
杨哥“嗯”的应了一声,又咂咂嘴,流露出复杂的神情:“我听完你刚才说的这些,就觉得这个事情吧,它不可能是简单的传说或者幻觉。这颗大槐树肯定是真实存在的,一目鬼王的鬼眼多半也就镇在下头。”
“可是,缺乏光合作用的地底,怎么可能长出这么大的槐树呢?”魏明问。
杨哥也没法确定,只好说:“我推测一下哈。咱们这个槐仙岭的山里,应该是有一个天坑。天坑里常年积雾,所以导致这个槐仙岭顶上雾气终年不散。而那大槐树呢,就在这个天坑里,又因为这个雾气折射之类的原因,就容易让人产生一种月亮很近的错觉。”
这个推测确实有些道理。天坑是一种典型的喀斯特地貌特征,山西吕梁山正好是北方为数不多有喀斯特地貌的山区,分布着不少溶洞。既然这整个地下居住环境是以山洞开凿出来的,那么有天坑也毫不出奇。
杨哥又说,其实没见到大槐树之前,这些推测都跟瞎猜没什么区别,这里头说不好真有什么神通在。还不如先分析分析这孩子日记本上的路线,早点找到出口,找到这大槐树本尊。
说起孩子,老马又想起刚才的事,指着他们身后,说这孩子临死前把槐仙的模样给画出来了,还别说,长得跟魏明这后生贼像。
一直忙着在附近寻路、找宝贝的赵老驴听到这话一愣:“什么呀,你说什么画?”
老马骂他睁眼瞎,把手电往他们身后的岩壁一打,登时愣住了。只见那副原本在他们身后岩壁上的血画赫然无踪,只有一大团谜一般的赤红色,跟之前看到的人形根本不搭边。
老马惊得连手电都拿不稳:“没,没了?这是咋么个回事啊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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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娘也……”
杨哥走上前对着岩壁用手抹了抹,又看了看上头,说:“我说老马,小魏,你们是不是看错了?这些红色根本不可能是画上去的。你们看这上头有岩缝,应该是通着外头的溪流,水是就这么一路沿着岩壁漫下来的。”
魏明和老马面面相觑,难道刚才看到的一切只是错觉?可如果只是错觉,难不成这两个人同时产生了同样的错觉?如果是真的,这未免也过于巧合了吧?
杨哥用手电照了照周围,似乎是想凭着自己土耗子的经验,找找这附近是不是有什么机关诀窍。可忙活半天没什么收获,杨哥沉吟一阵,又问他:“小魏,你们从远处过来看到这个画的时候,它是一直就这样吗?”
魏明回忆了片刻,有些明白了杨哥这么问的意思。的确,要按照之前所见的画幅尺寸,他们应该在远处就能大概看清细节了。可直到走到非常近的距离时,他们才辨认出这一团红色是一个人影子。而且那时候,他的整个心态也好像受到了莫名的影响。
杨哥又说:“而且你们也不想想。这孩子临死前拉了这么久的稀,一没吃饭二没喝水,人估计都瘦的脱相了,怎么可能有力气还留下这么一幅画呢?”
杨哥说的的确很有道理。可他们先前看到的究竟又是什么?难不成这孩子真如他死前发愿一般,变成了一个恶鬼,给他们看到了这一切吗?
几人正径自疑惑,一直在忙着看东看西的赵老驴好像发现了什么,指着这孩子尸体腹部的位置说:“你们看,那是什么?”
顺着赵老驴的所指,几人这才发现尸体的腹部位有一片不太不起眼的突出部分,被发霉破烂的衣物包裹着,里面似乎依稀能看见什么别的东西。杨哥面色凝重,用手中的工兵铲拨开外边的衣物,竟发现尸体上赫然长着一大片拇指粗细的鬼涡蘑菇,望之令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