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门口集结的一队精锐,沅家夫妇等人都感动不已,频频向曲无遗道谢。
这老家伙还死鸭子嘴硬,非说因为曲盈身体不好才送给他这么多人马。
可沅家人都知道他这刀子嘴豆腐心的脾气,也都不戳穿罢了!
直到曲无遗将要送沅家一族出城时,月花朝早早赶往了少府府,前来相送沅家一族。
原本对月花朝很有敌意的沅止,也突然释怀。
他看得出,月花朝对羽筝是真心实意的,自己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为了不耽误她,只能将羽筝托付给月花朝了。
但显然,月花朝不大明白沅止的深意,虽有疑惑也只能附和的点头应是。
临走时,沅止深深的望了一眼巫师阁方向,那是羽筝待的地方,也是他沅止思念的地方。
神色中的惆怅与忧伤,带着些许彷徨,不知道没有羽筝的日子,他该怎么过。
而昏迷中的羽筝,似乎感觉到了沅止的难过,突然惊醒的到处找沅止。
此时此刻的弗如与曲伯为已经赶去送沅家一族了。
身旁近身伺候的唯有净兮一人,这丫头赶紧将着急忙慌的羽筝稳住,随即将她搂入怀中。
她也舍不得二楚啊!可毕竟他是沅家人,必须跟着去往沅家老宅受罚啊!
羽筝向净兮已经问了多次沅止的处境与下落,可净兮只摇头不语甚至是闪躲着她那急切的目光。
她害怕忍不住告诉羽筝沅止的处境,害怕羽筝犯冲动,故而对于她的问话,净兮只当没听见。
羽筝大呼不妙,恐怕沅止为了她已经身陷囹圄。
她冷静片刻,不再为难净兮,而是借口出门散步为由,命净兮为自己寻来披风。
乘着此时偷跑出了屋,可身体重伤的她,走路都摇摇晃晃,精神还有些恍惚。
院落中,所有仆子口中的茶余饭后,提及最多的就是沅家,故而也被羽筝听了个真切。
她受不了这种打击,瞬间瘫软在地,在无数次的自责中,唯有沅止是她的意难平。
那眼泪顷刻之间如雨落下,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就更加不好了。
待到净兮发现后,找到她之时,也一同将这些碎嘴子的仆子全部遣走了。
可羽筝已经痛心疾首,无法再抑制内心的那种自责与悔恨。
净兮心疼的将她揽进怀中,也跟着哭了好一会儿。
直到羽筝冷静下来,思虑了好一会儿,灵机一转,抹去眼泪,平静的说道:“净兮,给我梳洗更衣,一会儿叔父瞧着我狼狈至此,他会担心的。”
净兮不疑有他,赶紧将羽筝扶进屋中,为她整理起仪容来。
可这丫头太伤心,眼泪根本止不住,化个妆只怕都会片刻花掉。
直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之后,唤着净兮找来簪子时,便猛然起身往少府府方向跑去。
净兮反应过来时,羽筝已经冲出了巫师阁。
她踉踉跄跄、慌慌张张的追至少府府。
这会儿的她已经累的没有了力气,靠在石柱旁休息的那一刻,正瞧见弗如送走了沅家一族。
而沅止的车马正渐渐消失在眼前。
她顾不得那么多,硬撑着身子追赶车马而去。
弗如等人只觉一阵红影飘过,直到净兮追赶而来,才让一众人反应过来。
尤其是月花朝,想要拽住她制止时,却刚刚快要触及衣袖时,羽筝已经跑去了前方。
而阁楼上本是来看笑话的玺润,转眼看见这一幕,心是真的碎了一地。
原本重伤的他,猛然激动又激愤的咳嗽起来。
她羽筝,从来没有这么在乎过自己,偏偏对沅止,却可以这么不顾生死,他醋意恒生,也异常难过伤怀。
她一声声唤着“沅止……。”
踉踉跄跄的摔了好多跤,但却都是毫不犹豫的站起来继续追赶。
而车马内的沅止也听见了羽筝的呼唤,他既激动也感动,嘴角不由得上扬,就要喊停车马去见羽筝时。
软花柔赶紧拽住沅止的手,提醒道:“止儿,你别忘了巫女的身份,也别忘了你如今的地位,以前你与巫女亲近,大都因为你的身份不敢外传,如今若失了分寸,莫说她的名誉了,就是我沅家也会罪加一等,此时,你又该拿什么去保护她?去解救她?”
沅止此刻心慌了,无奈老实的坐在原位。
而一旁的沅如水也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做安慰罢了!
可羽筝的每一句“沅止”,都如尖刀一般刺进胸膛。
他瞬间红了眼眶,极力忍耐的双手,握着衣摆,揪的衣衫都变了形。
一路狂追的羽筝也丝毫没有放弃,满脑子想的都是“沅止不要他了”。
自己刺杀玺润确实太冲动,她可以道歉。
如若沅止生她的气,她也可以祈求他的原谅。
她只希望沅止不要离开自己。
可那越来越远的车马,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
沅止真的不要自己了吗?
他真的生自己的气了吗?
自己就这样不被他原谅吗?
哪怕自己诚恳的向他道歉,也不肯原谅自己吗?
:“沅止……,你回来……不要离开我……。”
忽的——羽筝又摔在了地上,双手掌心与双腿已经被磕磕碰碰流出了鲜血,却仍旧还坚持一瘸一拐的追赶着。
沅止此刻心疼至极,也痛苦万分,那种无法将心爱之人保护在怀的感觉,让他胸闷的快要呼吸不过来。
猛然——沅止极力忍耐的急火攻心之下,呕出一口鲜血来。
沅家夫妇大惊失色,赶紧找的找药丸,为他擦拭血迹的擦拭血迹。
甚至是将软花柔担心的红了眼眶。
此时追赶而来的弗如赶紧将她揽入的怀中。
月花朝望着失魂落魄的羽筝,心也跟着绞痛不已,却又不知如何宽慰她,话到嘴边儿却又说不出口,伸手想要去安抚她,又被曲伯为给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