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生风的阵地从后山的木屋搬到了前山的试心堂,却还是住在老朱的房间里。
在木生风看来,李胜算不得坏人,心思恰如他的年纪一样单纯。每次修炼的时候,李胜会把他抱到屋外,让他晒晒太阳。
几天下来,木生风也看得清楚,和李胜相熟的有四五人,以其中一个叫余河的稍长者为尊。
入门试过了也仅算大曲山的外门弟子,这些人连入门试都还没过,修为也自低的可怜,都在宇木境一二重境界。
当然,数十人之中还是有几株良木,但那和木生风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天,木生风又和之前一样坐在屋外的椅子上,倒没盖被子,却是李胜把自己的绒袍给了他。
李胜等人则不远处的空地上修炼着一本名叫《元磁诀》的基础功法。从他们的口中,木生风大概得知,没有人来教授这些年轻人,他们只能凭借自己的天赋来参悟这本功法,随后在每三个月一次的入门试中使出来,功成则入,败者再来。
《元磁诀》既以此名,便是参悟颲鹰冻原上特有的地磁元力,使宇木境修士也能凌空而行,而这是其他地方的低阶修士难以想象的。
木生风这样想着,一个宇木境七重的中年人已经站到他身前数步。中年人穿着大曲山的门人服侍,胸前印了一只展翅腾飞的颲鹰。
中年人没有和木生风说话,而是命令不远处的年轻人聚集过来。
看众人到齐,试心堂的刘管事才开口道,“日前,有人告诉我,试心堂内有人深夜不睡,聚赌酣酒。现在,自己站出来的罪减一等,再等我点名,那就没得轻饶!”
木生风无声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在他眼中:李胜已经胆怯,想要站出,却被余河凌厉的眼神吓住,不敢再动分毫。其余几人也莫不如是。
刘管事见没人主动认错,气得胡子抖动,又指着身后的木生风喝道,“还有,现今试心堂共五十七人,姓名、籍贯皆登策存留,什么时候住进了外面的人,还接连几日!”
却是早就发现了木生风,只是今日才骤然发作。
李胜本就因某事颇为害怕,刘管事又问木生风是何人,他更不敢动了。
倒是余河有担当些,出列拱手道,“禀告管事,朱哥说这人是他的小弟,朱哥不在,便让我几人帮忙照看一二。”
“朱洪?”刘管事听到有老朱参与,面色稍霁,“既然是朱洪的话,我就先放过一回。但是余河,你和李胜、李田、张笋、范何晏五人聚赌一事又怎么解释?”
原来刘管事早就知道了是余河一伙人在聚赌。
余河却不承认,“禀告管事,余河每日天黑之后都在屋内参悟功法,从不知什么聚赌之事。”
刘管事失望地摇头,点了另外一人,“孙丰,你来说说吧。”
外号孙猴子的孙丰与余河一行人本就不对付,并且聚赌一事也是他告发的,落井下石之时更不含糊。
当即也出列道,“好教管事知晓,我与余河宿舍相邻,每日戌时都能听见数人在隔壁聚赌说笑。”
余河怒极,转身指着孙丰道,“孙猴子你莫要血口喷人!我等...我等只是...反正从未有过聚赌之事。”说罢又转向刘管事,四指朝天道,“余河愿以家族荣耀起誓,绝无聚赌一事。”
孙丰犹然不怕,笑呵呵道,“那余河你们晚上又聚在一起干嘛?难道是相互教授功法?这可是明令禁止的。”
余河不敢转身对峙,冷汗流下,只对前面的刘管事道,“管事英明,绝无此事!”
刘管事有些郁闷,相互教授功法虽然面上禁止,但下面人还是会三五成群地一起研习,这是挡不住的。但孙丰直接提了出来,他必须有个表示。
刘管事默然一阵,才开口道,“余河,入门试既考心性也明天赋,让你们各自修炼《元磁诀》便是为了知晓各自的天赋资质。你需诚实相告,到底有无此事?”
余河还在犹豫之时,门外却先有一个声音传来。
只听其道,“刘叔,这互授功法是老朱我组织的,你也知道老朱笨得很,就只能走些旁门左道嘛,不然下个月的入门试铁定没戏的。”
恰是外号老朱的朱洪。
刘管事也不想理这种糊涂账,见又有朱洪顶事,摆手道,“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一干情况我会上报洪领事,由他裁决。”
一时,余河等人欢喜,孙丰却恼怒不已。
却是这洪领事对老朱一向喜爱有加,定然无事。
刘管事又让老朱跟他走,先把买来的东西交接了,试心堂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李胜,过来帮我挪下椅子。”木生风开口道。
李胜答应一声,快步过来。
“老朱和刘管事是有什么关系吗?我看提到老朱,刘管事都不生气了。”木生风问起。
“哪有什么关系啊,”逃过一劫的李胜声音有些轻快,“是朱哥人好心善。不说我们这些人,便是刘管事、洪领事,朱哥都帮过忙的。整个小曲山啊,就孙猴子讨厌朱哥,朱哥也不甚喜欢他的。”却是最后也要刺上孙丰一句。
木生风默然。
耀眼的阳光洒下,让他觉得不太真实。
......
木生风曾经得到一个感悟:唯心怀良善者取其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