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本就长得凶神恶煞,这一喝顿时吓得那军官一个激灵。
作为一个官,还是军官,岂能叫一个护卫吓到?
八字胡缓了缓神,哼道,“尔等还想造反不成?”说话的底气明显没方才足。
“造反便造反,你个雁门郡的鸟官能拿老子如何?”许褚十分嚣张道。
“你、你敢?”
八字胡底气越发不足,这群人虽然有官帖,但那凶煞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贼寇,而且他们个个衣服上都带血,他怀疑,这些东西可能并非正常交易获取。
“你看老子敢不敢?”许褚提刀便要杀人。
“你你你……”八字胡下意识后退两步。
张沫微微笑了笑,制止许褚,再度朝八字胡拱手,“造反不敢……”
她尾音拖得很长,突然又话锋一转,“但军爷若依然不识好歹,我等只能强行闯关,凭您这点人,只怕也拦不住。咱都是文明人,向来讲究先礼后兵,军爷莫敬酒不吃吃罚酒。”
态度很文明,说的话却一点也不文明,这是八字胡心里想的。
“你敢袭击官差?”他弱弱叫道。
袭警啊?!这个在古代貌似也是重罪。
张沫笑道,“不敢不敢……”
听她这样说,八字胡瞬间底气又足了,只要这领头的不敢,那恶汉再凶也不能拿他如何,他挺了挺胸,正要训斥张沫几句,却听她又道,“只是,我做事向来不喜叫人落下口实,军爷若一直这般不讲理,只能直接灭口了。”
她环视那百来个士兵,冷幽幽道,“军爷这点人,尚不够咱弟兄热身呢!”
“嗬嗬嗬!”在许褚示意吓,众虎卒高举兵刃,配合着呼喝起来。
经过这次血的洗礼,虎卒们身上多了一股肃杀之气,千余人高声大喝下,八字胡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你,你敢?”八字胡犹嘴硬。
张沫手中宝刀出鞘,刷地往八字胡头上削去,冷声道,“你可以试试。”
八字胡黑眼仁往上一翻,再往下翻,看到掉在地上的红缨,腿一软,差点站不住。
他扶着一个士兵胳膊,战战兢兢看着张沫手上那把能照出人脸的兵刃,毫不怀疑,再嘴硬,下一刻削掉的绝对会是他的脑袋。
“公公,公子见谅,在下不、不敢了,非、非是在下贪婪,实是上头有交代,在下只能……”
他努力扯出笑脸,“公、公子既是为官府办事,在下便是拼着得罪上头,也、也不敢要公子的东西,这便送公子出关。”
说着,对守在拒马跟前士兵道,“还不赶紧把路障打开!”
这一刻,他只想赶紧把这几尊杀神送走。
果然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张沫感叹一句,翻身上马,正要离开,忽又回头,笑道,“军爷是个上道的,本公子今日心情好,便赏你几头牛羊,犒劳犒劳诸位将士!”
八字胡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黄牙,脸上却不敢有半分不高兴,点头哈腰,“谢公子赏!”
看他那怂样,张沫哈哈大笑一声,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仗势欺人的感觉真他娘爽!
队伍又行了一日余,在太行出山口遇到张燕派来的援兵,看着这么多牛羊马,张燕部众也馋得直流口水。
众人神经又紧绷起来,这么多牲畜,一路上非但官兵馋,贼寇更馋,看来不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是回不到寨子了。
相比大家的紧张兮兮,张沫看到打着黑山旗帜的队伍倒是彻底放下心了。
张燕能号召黑山百万贼众,凭的就是义气二字,他若为了点东西,干出掳掠部下之事,传出去这老大哥的颜面都要丢尽,日后只怕再难让众人信服。
而且,她本也打算分张燕一杯羹,以寻得庇护。
忍痛割出三千牛羊、五百战马与张燕部,孙轻脸上立即露出笑容,大方分派五百士兵跟着护送张沫队伍回聚义寨。
有张燕直系士兵护送,比身上揣了护身符还管用,太行中哪个牛鬼蛇神敢来冒犯?众人终于放下心,大摇大摆沿着太行山麓回家。
一路上,许褚还在心疼张沫给得太多了。
张沫解释道:“今日过后,我部财富已露于人前,难保不惹人眼红,张燕重信重义,和他交好,百利而无一害,而且,我这般做,还有其他目的。”
“什么目的?”许褚好奇问道。
张沫却不解释,只道:“过段时日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