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兴的赵枭掐住容卿的腮帮子,故作恶狠狠道:“是了,就是多管闲事。一个男人罢了,你倒是紧张。”
一句话说得怨气冲天,别说容卿,便是赵枭自个儿也发觉了不妥,他蹙了蹙眉,极力忽视心底异样的情绪,嘴角轻佻一勾,便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他似笑非笑道:“听你那煞气冲天的琴音,本夫子原以为你存的是仇怨,此番见你这急眼的模样,倒是不确信了,容学子,告诉本夫子,你莫不是思春于那燕宁王?”
脸颊火辣辣的发热,容卿沉着脸轻嗤:“存仇还是思春,关你什么事。”
赵枭轻啧了一声,戏虐道:“容学子,你对夫子好凶呀。”
容卿恼怒:“你到底要戏弄我到何时?”
“冤枉人了不是,本夫子何曾戏弄过你。”赵枭老神在在:“容学子一开始若老老实实对我坦诚,夫子我何至于此。”
仿佛无师自通,赵枭掌握了容卿情绪起伏的开关。
容卿微微垂眸,即便今生知道赵枭的真实身份乃天下第一庄庄主,她都不曾去猜测调查过他出现在翰林书院的真实意图,其原因就在她知道赵枭的深不可测。
历经前世,容卿比任何人都清楚赵枭庞大势力,遑论赵枭本人武艺无双,行事作风却又肆意无拘,为人嚣张妄为。
容卿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今生她只为复仇而来。所以即便心知肚明赵枭的真正身份,她也绝口不提,归根究底就是不想惹上赵枭。
谁知偏偏事与愿违!
容卿着实想不透,若只是因为德容寺后山意料之外的撞见,如何都不会惹得赵枭亲自出马试探她,毕竟她不曾做过半点碍于天下第一庄的事,而且丞相府与第一庄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但事态偏偏就变成了眼下这般模样。
若面对其他人,容卿都不会有此危机感,偏生面对的是为人放肆,行事让人摸不着门路的赵枭。
容卿心中思绪万分,面上也是阴晴不定。
眼下情形,容卿知道大可以装傻到底,可赵枭既然盯上了她,便不会轻易被她糊弄过去,何况赵枭何等聪明,哪会信了她的片面之词,倒不如……
容卿目光闪闪烁烁,勾人的桃花眸中一丝暖意也无。她看着赵枭,诱人的小嘴一张一合,迸出的话语却令赵枭一怔,她说:“容卿今天才知道,原来天下第一庄的庄主竟如此好管闲事。”
容卿握紧拳头,既然迂回不好用,索性便开门见山,总归都有把柄在对方手上,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焱焱七月,本是酷热时节。随着容卿的话落却忽然卷起阴风阵阵,周遭的气温也跟着冷了几分。
四目相对,赵枭神情莫测不发一言,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透骨凉意。
若有旁人在此处,恐早顶不住赵枭的威压,娇躯瑟瑟发抖了。也只有容卿面色不变。
容卿毕竟不是真正的幼年少女,她曾男装立于朝堂为燕墨珩出谋划策;也曾凤袍加身,掌管后宫母仪天下。
试问一个皇后,怎会轻易被他人的气势威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