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中的疼痛没有降临,似有一道风将她举起,取而代之是一个不算温暖的怀抱。容卿睁眼探查自己的处境,果不其然,她又再一次被赵枭抱了个满怀,接踵而至是更加沉重的禁锢。
赵枭重新钳住少女的下颚,令之偏头看过来。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嘴角的邪笑有些发冷,磁性十足的嗓音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嘲弄道:“你若不想要这张面容,便让爷剥下来做张人面鼓,巴巴的摔坏了去,当真可惜了。”
赵枭说完冷笑一声,却到底还是没再折磨少女微微发红的下颚,而是懒洋洋的将手放在少女肩头,执起一抹青丝玩弄开来。
不去理会赵枭近乎变态的言论。容卿后背贴着赵枭胸口,坐在他的怀中,霸道的钳制虽离开了下颚,但她不美好的心情却并没因此明朗。侧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登徒浪子,盛夏炎热季节,此刻禁锢在他怀中,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燥热,不是有情人间的情谊寄托与诉说带来的愉悦凉意,而是觉得面前的男人实在高深莫测的可怕,可怕到令她这个两世为人的人都无计可施,可怕到令她害怕。
前世今生,她见惯了太多习武之人,无论是阿兄,还是燕墨珩,亦或是谢却。普天之下,习武之人比比皆是。今次感受赵枭的功力,她才知道,什么叫天壤之别,判若天渊!真正的武艺,原来靠的不是拳打脚踢,不是身体上的肉搏,而是能杀人于无形的气,是能将她轻而易举控制,轻而易举移动的气!
赵枭的呼吸温暖,夹杂着独属于他的若有似无的梅花香。性感的薄唇勾着笑,狭长的凤眼表面上看去也有笑意,看到深处却寒意蚀骨。
盯着那双危险的凤眸,容卿暗暗调整了一番心中的惊惧后,这才微启朱唇淡淡道:“赵庄主非要与容卿这般姿态谈论吗?用这般登徒浪子的可恶行径!”
男人的嘴角邪气的一扯,眸光微动,慵懒道:“有何不可?”
容卿一怔,这人委实猖狂嚣张惯了,全然不懂她人之苦,行事作风都是我行我素唯我独尊姿态。后腰的疼痛愈发清晰,不用看她都知晓那儿的一片青黑伤痕必定又严重了几分。然腰间的大手却不见丝毫放松,这般困境她又当如何解开?容卿微微垂眸思索着答案。
赵枭持着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怀中似有些发愣的小家伙,白皙的手指挑起一缕容卿的青丝,嗅了嗅,嘴角的笑意放肆,眉眼间似乎也愉悦了几分,道:“你道爷有所求,便将你的猜测言给爷听听,言得好了,说不得爷便放过你了。”
那双魅惑众生的凤眼瞧着她,深邃无比,她转头看向前方,避开男子危险的目光,桃花眸子中清冷得眸光微微闪烁,盯着对面茶几上那盘此刻表皮冒着水渍看起来不再那么的葡萄,思虑了片刻,冷冷淡淡道:“翰林书院固然是燕国的第一书院,地位尊贵崇高,在燕国没有其它书院能比拟。然即便它地位不凡,于第一庄庄主的你而言,它却不值一提。既然如此,你又为何会屈尊就卑来翰林书院做一个夫子?”说道此处,容卿并没有急着再开口,而是再一次偏头看向身后的男人。
赵枭见之淡淡一笑,瞧着容卿郑重的小脸儿,分外可人。他放弃青丝,转战嫩得出水的小脸儿,轻轻捏了捏,美好的触感令他十分满足,磁性的嗓音难得染上愉悦,他道:“说得不错,继续。”
容卿皱眉感受着脸颊上的不适应,抬手抓住赵枭作乱的手,将之扔开,继而端坐身子,全然不知自己方才的一番举动在身后男子得眼中,是何等暧昧。
莞自继续道:“既然你打破常规,来了翰林书院。容卿猜测有两点缘由,一则你确实无事可做,尊为第一庄庄主,庄内的大小事宜理应都有专门的人解决处理,以至于你这个庄主本身太过闲散,故你便来翰林书院,玩笑一般变成了赵夫子。”
顿了顿,沉了沉嗓音,容卿继续道:“二则你此番作为并不简单,其目的乃是有所图。诸国只知有天下第一庄,鲜有人知天下第一庄山庄建在何处,许些知情人因为贪图第一庄的财富,皆已带着秘密葬送黄泉。如若第一庄不在燕国,身为庄主的你却置身燕国翰林书院,授教一群不知所谓的年少儿女,怎能令人不生疑。你在燕国逗留多日,仍不见离开,当是谋的东西还未到手。你武功高强,若谋人命很简单,何况这几日金陵城的皇族世家中,不曾有哪家走过白。如此种种,容卿猜测你谋的当是一物,你或许已经找到了它的所在,却因对方也有武功高强的人看护,所以在等待一个契机。亦或者你还没有找到它的所在,所以迟迟不曾有所作为。比之猜测你闲散无事,容卿更愿意相信你的出现是因为后者。”
随着容卿最后一字落下,整个雅间霎时变得安静,仿佛在那一瞬间连呼吸都静止了,茶几上,冰镇的葡萄放久了,凝结在表皮上的水珠悄无声息的滑落,砸在另一颗葡萄的表皮上,汇成一颗更大的水珠,摇摇欲坠。
容卿挺直脊背坐在赵枭怀中,腰肢被大手死死圈住,刚劲有力的臂膀似乎要将她的腰肢碾碎,旧伤未愈的后腰因为他的发力传来钻心的疼。极度的不适促使她推了推那只臂膀,纹丝未动。她仰头回首看着他,霎时撞进那双杀机四伏的深邃凤眸,容卿心中徒然一冷,这人对她起了杀意!四目相对,再没有多余的动作。
“知晓你聪慧过人,不曾想,竟是这般敏锐。”男子笑得邪魅,瞧着容卿,犹如有情人间的凝望,显出缠绵的姿态,两唇距离之短,仿佛他微微向前倾,便能吻到一起一般。
目光似有痴缠,容卿却清醒的明白眼前人真正的心思,肩膀处被大力握住传来的刺痛,可不是怜香惜玉之人能做得出的。这是一个比虎豹还要危险的男人,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绝对王者的气息。与生俱来的容貌和气度,是吸引猎物的本钱。愈是外表美貌的东西,愈是能使人致命。容卿两世为人的本能叫嚣着让她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