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个屁!这是尊严之争,是我为自己这一身铮铮傲骨作出的维护铁证!”
矮冬瓜听到了她自报家门,这时候才笑眯眯地接话:“我有名字,我叫赵宣——”
脸上那种既得意又认同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写着“你有名字才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我们都是文化人~”的傲娇。
楚八荒的手指轻轻蜷了起来。
赵宣啊……
是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历经过数不清的世界,曾经每每想起来的时候,还是会反复咀嚼憎恨的名字。
矮冬瓜赵宣不知道楚八荒在想些什么,看她陷入了沉思之中,便挪动着圆滚滚的身躯,艰难地从榻上爬下去,哒哒哒地跑出门去找孟繁辛去了。
而此时楚八荒所在的那件屋顶之上,孟繁辛敛下眼睫,目光从一个极难被察觉的小孔中扫过楚八荒的身影,脚尖一点跃下了房顶。
他原本以为楚八荒是为了接近他,才刻意晕倒在自己门前的。
可是方才在看到赵宣的时候,另一种猜测出现在他心中,这才故意让赵宣进她房中给她送药。
赵宣年纪还小,自然不可能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所以当他看到那小身子爬到楚八荒身边,距离她那么近的时候,一直观望着屋内情形的瞳孔都出现了短暂的剧烈收缩。
刚才如果楚八荒对赵宣动了手,他当真没有把握能把赵宣完好无损地救出来。
那一刹那,他知道自己剧烈的心跳代表着什么。
是因恐惧而生的杀意。
万幸的是,楚八荒没有动手。
看着四下里寻找着自己身影的那个小小身影,孟繁辛剑眉不动声色地一蹙。
兴许是因为顺利通过了孟繁辛的试探,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楚八荒到底没有再被他丢出去了。
虽然每天依然要被矮冬瓜捏着鼻子灌药,但她的身体还是以缓慢的速度好了起来。
在能够下地活动的第一天,楚八荒就起了个大清早。
她不声不响地拄着一根从小院篱笆中抽出来的木棍,一瘸一拐地上了离孟繁辛的小院并不很远的一座山上。
统子一点都不能设身处地地想通她到底要做什么,瘫在数据空间里嗦着榴莲棒棒糖,悠哉游哉地看着楚八荒满身大汗地在稀疏的丛林里到处摸索。
“阿荒哟,你这是在做什么呀?就算要离开傅局的家,也不必非要走这么一条路吧?”
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偏要钻山林。
自从阿楚回到自己的世界里之后,它可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她的行为了。
楚八荒脱力地靠在树干上艰难喘气,在脑海中沙哑着嗓子反驳它。
“就说你不懂了。你没看到我在他家里吃的都是什么东西吗?一天两顿豆饭,里头连盐巴都舍不得放!”
“我在床上躺了有一个星期了,每天放的屁都快把自己给崩上天了!”
“再不给自己加点餐,我怕我熬不过这个星期喽。”
倒真不是说她小楚娇气哇!
到底是被各种的现代化精细调料养刁了口味的,回到这种几乎能说是原始社会的地方连口盐都吃不上,过不了多久她就要电解质紊乱了。
为了活命,她只能自己一步三喘地打猎了。
她可是个病人呢!
病人的事,怎么能叫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