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颠颠倒倒,跟付一笑擦肩而过。
两位大宗师的较量,这算正式开始了!
没走出几步,停在后方的付一笑忽然开口,幽幽地道:“你刚才提起叶屠,是在威胁我,还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好趁机偷袭我徒弟?以我对叶屠的了解,他应该不会……”
说这话时,他眼角泛起狡黠的笑意,面容异常恐怖。
一笑杀人,这是他素来的习惯。
“不会”二字刚出口,他的身形一闪,从原地消失,短短一息后,已飘然出现在酒徒背后,悄无声息。
一念杀!
他此时提起叶屠,正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就像刚才酒徒提起叶屠一样,也是为了分散对方的注意力,达到出其不意偷袭的效果。
爱徒重要,还是自己的命重要?
这个问题,换成任何人回答,答案都一样。此时的付一笑,头脑异常清醒,知道自己该怎么选。
只要借助小镇的禁制,杀死酒徒,他照样能从对方身上搜出解药,救醒付仁心。如此一来,他就不必再担心,酒徒想干什么勾当,会不会真的联合叶屠铲除自己。
但反过来,若不先下手为强,赶在酒徒进城区之前,将其截杀,那么,他将变得非常被动,不知道酒徒手里还有什么底牌,会对他构成怎样的威胁。
退一步说,即便酒徒不想害他,那壶酒的案子已经成悬案,难有定论。万一酒徒耍赖,临走时不肯给解药,视作对他勾结武家的惩罚,他再后悔就太迟了。
反正,迟早会打一架,何不趁现在,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上!
他挥掌作刀,阴诡地砍向酒徒后颈。
……
……
药铺内。
陈醉坐在堂间喝茶。
田爷仰着头,瘫坐在下首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悠闲地闭目养神。
“终于打起来了。”
隐遁的一,在惊神镇内就是天,能轻松感知到小镇每个角落的情景。一炷香工夫前,付一笑刚在牌坊后现身时,田爷便已察觉到,两位大宗师开始对峙。
他的任务,是替陈醉盯住局势,可不敢真的偷闲养神。
目前,陈醉手里只有一枚棋子,掌握四十九分之一,就只能监视到天街这一条街。换做以前,发生在郊外的情形,他无法知晓,好在如今有了田爷,他不再消息闭塞。
他捻起茶碗,从容不迫地喝了一口,说道:“这俩人打起来,是必然的事。从酒徒见到崔家的人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怀疑,付一笑替武家撑腰,想跟他为敌。”
人心鬼蜮,最经不起怀疑。
一旦对某人产生怀疑,那么,无论对方做什么,你都容易往你怀疑的那方面联想,认为对方就跟你想的那样,可能怀有不可告人的意图。
即使是真的东西,只要你怀疑它有假,那便越看越假。
而陈醉做的,不过是假借崔家的手,给酒徒提供了一个怀疑付一笑的角度而已。
无需亲自动手,四两也能拨千斤,这才叫高明的算计。
田爷看懂了,但仿佛又没看懂,问道:“酒徒为何非要进镇?他站在镇外,把武家和崔家的人喊过去,不也一样能查案?付一笑又为何非要拦着他?”
陈醉笑了笑,“都是因为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