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少阳的家庭危机,万明看出不足。万明指出吕少阳关心万艳芬还是少了。吕少阳委屈。只说平日屋里烧火做饭都不需要她动手,下班晚些时候她还要抱怨。
万明表示女人得宠但不能太宠。宠爱中男人易丧失尊严。因此男人必须似宠不宠把持分寸。俨如一对难兄难弟。吕少阳只说忒难。压低声音,万明说正是他的一味纵容才导致她欲望增长不安妇道。若说她出生在旧社会是苦大仇深的,她作一作,他能够理解,而事实上她的婚姻是她各自一手把握的。那么,她不懂得珍惜便是你娇惯出来的了。
接下来,万明又传授了男人家庭生活中的威严、宠爱、理智的并存。
吕少阳眼中,他的老岳父在总站最具智慧。可正是如此而发生了这次偏离。吕少阳既痛苦地挣扎。他实在不忍心负他。他想她怎么就没有遗传点滴老岳父的基因?没有谈话前,吕少阳觉得他的婚姻就是他自己的婚姻;谈话过后,吕少阳感觉到他的婚姻似乎不再是面对万艳芬一个人了。
直观到委婉,万明讲了几箩筐的话。最后,吕少阳提出了万艳芬不得再踏进湛江一步。他强调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万明:“这个不用你说,就是她想去,我还不得打断她的腿!”
这晚,万艳芬跟随吕少阳转回家中。随后,万艳芬处理完了这批服以及电子表后便又回到家中继续照顾孩子。
滇东北运输公司子弟学校又迎来了春节后的开学。踏进教室,贾杰敏收到了李雪松来信。邮戳,日期是假期寄出。
靖城简短的谈话,对于李雪松来说,贾杰敏向他展露了一个完全不曾看见的内心世界。在奇妙的感觉中,他觉得她不同于其她女孩子。李雪松很想握住他辨别的明朗性,可是,他邀请她一同去旅馆聊天,她又回避而开。仿佛在不知不觉中,他进入到了一遍春意正浓的桃林,正当他想进去踏入欲游赏观光,忽然间,迷雾突起,他迷蒙辨不清他目光收感到的到低是嫣红还是涂染。
勿用置疑,贾杰敏鹅蛋脸蛋上闪烁星光的小眼睛不曾激不起李雪松发至肺腑的情感,只是短暂的交往让他感受到她很拘谨,且抑郁的外表似乎故事般吸引着他欲揭开而探寻。来到靖城后,刹那间灵魂的触碰令他产生了一股不同大众另类的吸引。可是,李雪松一点没有坚实的感觉。返回良县,他又忙碌于万花丛中的游荡。仅是短暂的时间,李雪松似乎又从沐浴春风中停下脚步。他觉得他自认识贾杰敏以来,似乎她就成为了一株立于路边不同寻常的小花,一抹不簇拥不粉黛有灵魂的自然色泽。李雪松又从花丛中收敛回到学习中去,回到期待早日接到她的来信中去。
书信是一封一回来回传递的。几封书信后,李雪松似乎领悟到了她的异样就是来自她破碎家庭的自卑。自卑则使人自持。他仿佛了解了她一些。但他不明白的是,自卑能够重建心灵的同时也能毁灭。李雪松能领悟她的自卑,因为他曾有同样的自卑。
李雪松在曾经的班级被评选为班长,但这并没有给他带来好运。似乎班长在老师眼里,就该是阳光向上的标签。李雪松的问题来源于单亲家庭随之而到来的青春叛逆。似乎忽然间,他感觉到他长大了,于是,抽烟聚集喝酒成为了这个时期渴望长大标注性男孩的必经之路。班主任毫不留情地将他推到了反面的标榜上。从正面在同学们心目中形成的光荣形象被践踏,这对于一个尚未成年的学生来说,无疑,心理上的落差是初使灵魂狂呼从而突破性情的对立的源泉。李雪松向贾杰敏打开了他敏感而脆弱的内心世界。她告诉他她赖以排解的小说世界。他们还过于年轻,一点都不懂得自卑在“度”的把持方面以及走向的探寻。他们的共通之处皆为自卑,而不同的本质也是由自卑决定的差异,只是这个时期的二者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差异使然。
拥有心灵共同的驻扎,两颗年轻的心似乎鸿雁传情般缩短了距离。她抱定他们俩都是自卑的产儿,将必然拥有同步的心理感应。
再来书信,李雪松陈述了这样的实际情况。他在信中写道:
人生最大的不幸,源于我去年高考落榜。所幸,还能再一年补习。脱离开了原来的班级,脱离开了原来那群所谓长大标志性必须要干偷鸡摸狗拔蒜苗抽烟喝酒闹事的团体,这才发现人生真的是一种尝试。只有在逆境中你被打回原型练习沉思,你才会漠然发现你付出的代价。
她去信恭贺他的脱离,同时她又强调了新班级新认知的重要性。她勉励他在补习新的一年中好好地把持自己,从而突破性冲上高考线而改变环境。她在信里说,如果人生的成功是由必然的台阶堆积而成的,如果你人生的台阶还差一层的基建,那么,我愿意做堆垒你台阶的奠基石。正是在这样言不由衷的墨迹中,她似乎恍惚间意识到她期待他的改变。
他的来信除了问候便是开门见山的惊诧。他惊诧她从何而来要堆垒他的思想;他说明他从来没有要攀登高峰的心理愿望;他强调人人都渴望伟大,但他不属于怀揣伟大抱负之人,且不要把他想得很伟大,似乎有他就应该具有一份伟大事业在等待着他去完成一般。
雕刻出一件成功的作品或许是每一个女人潜在向往,但如何将这作品雕刻精细便是女人们各自的本领。贾杰敏很奇怪。贾杰敏本没有将李雪松规划为她的作品,但是,她却向往着他能因她的雕刻而散发溢彩。
李雪松强调,他是一个人,是具有固态思想体系的人,而并非他人可以左右。换句话说,也只有当他意识到生活的落差需要调整改变时,思想才能匹配进行。
贾杰敏考虑他的心理感受不再提及这个层面。于是,他们又围绕当前的社会现象探讨。李雪松思想不深却也机灵。似乎不曾思考过的问题只要贾杰敏提出,他便能置换进入而推心置腹。
循序渐进,是书信剥离灵魂的测量器,同时也是粘合心灵缝隙的粘合剂。正是在这样的书信沟通中,二人完成了友谊的凝固从而跨越在男女似是而非的倾慕地带。
如果说,李雪松倾慕的是拘于对方灵魂散发出来的光泽,那么,他迟疑下来的正是来自于她外在得不到他虚荣认可的容貌。
如果说,贾杰敏倾慕于发至心灵颤动的真实拍节,那么,她迟疑下来的正是瞿晓云带给她认识不够纯净的延伸,以及她灰暗家庭背后人性的灰暗。她的眉宇间总是拧出一条深深的刻痕。她似乎觉得,她是真正意义上关闭在黑屋子里的“灰姑娘”,永远走不到阳光明媚的草地。当然,她小心翼翼地维系着她内心这种诡异的念头,她害怕得每当灵魂撕裂开心扉,她便淤血闭合默允。
关于爱情,贾杰敏每每报以迟缓的目光。即便是对于忽然拉近的李雪松来说,她似乎认为享受精神层面的慰藉同比当今社会上迷糊迎上前抛以魅惑鬼魅的爱情更具意义。由此,她沉浸在信件的到来或发出之间。她很希望邓艳芬对待感情也向她这样慎重。邓艳芬小两岁,但早已经走过了几次恋爱的周转。她将她原点的思想对她诉说。她却嬉笑指出他俩这样才是不正常的情感。她强调年轻人就是要有冲劲儿,所谓的敢爱敢恨就是这个意思。否则,她以为她是在蒙骗她。她一点不能想象只欣赏原地踏步走的爱情前奏。
贾杰敏真诚地告诉她,他俩就是这个症状。为了证实,邓艳芬提出查看信件。
心底无霾天地宽。贾杰敏希望她看后能明白,天底下的情感并不是只狭隘到唯有男女之情才值得维系的地步。
邓艳芬从整篇书信中没有找到令人心跳加速的字眼。书信中除了叙说、宽解便没有其他暧昧成分。如果仅此可定性为普通朋友,但他们的普通就显得另类了。邓艳芬未曾有过这种情感,当然也不能理解。她表示多少还是略为嫉妒这样可以倾诉衷肠的投入。仿佛闺蜜。似是而非。
邓艳芬回到家中忽然决定起草一封书信寄给李雪松。在信中她告诉他,贾杰敏这人很是阴险,要他小心提防。瞿晓云曾经被杰敏弄得脱了人形。邓艳芬还没有草拟完结,贾杰敏来到她家。邓艳芬又忙碌着梳妆打扮。信件铺开餐桌。贾杰敏偏头打量。她的友情冲击她的认知……
呆愣。邓艳芬打量异样。偏头。书信。邓艳芬顿时脸红心跳。忙加解释。邓艳芬:
“是周晓敏来信问,你这个人怎样,这才写了这信。”
又说:“但没有寄出。”
嗓子干涩。贾杰敏:
“可是,你信封寄去的地址却是李雪松的。”
仿佛一只下蛋的小母鸡,邓艳芬极其的慌乱。她一把接过信纸撕裂开来。嘴里却反复强调着不会寄出去的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