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这话,夏予久久没有得到回声。扭头看去,发现陆淮钦竟是睡着了。
夏予知道陪她的时间是通过其他时间挤出来的,十之八九昨夜是没有睡了。
瞧着他满是淤青的眼底,夏予心底漫起一丝心疼。
他不见得是个好夫君,好父亲,甚至一点也不算好人。可对于大岐,他也确实花费了无数心血,算得上是个好君王。
他今年才二十三岁,一生却只有短暂的二十五年。他几乎将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大岐,以此可以放弃一切,甚至是为数不多的生命。
这太平盛世是他给的。夏予如是想。就凭这一点,她如果回到当初,就不会不救他。
夏予鬼使神差地摸上他睡觉都拧起的眉宇,有些冰凉的指尖刚碰上去,陆淮钦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见了是她,眉宇舒展开来,直接将人捞进怀中。
“做什么?”陆淮钦拿下巴摩擦她的脸颊。
熬了一夜,青渣就冒了出来。扎在夏予白嫩的脸上,疼得夏予直拧眉。
“阿迢,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醉酒的时候,对朕说过什么?”
“什么?”
“你说……”
陆淮钦故意吊人胃口,弄得夏予同他干瞪眼。
她知道自己醉酒的时候很乱来,酒品比不上陆淮钦一半好。万一又说些尴尬的话,可真是太丢人了。
“你说你是色狼,专吃我这种白羊。要把我绑起来好好折腾,最后吞入腹中。”
“你胡说!”夏予急了。她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有数。”
夏予顿时又心虚了。在色这方面,她确实是对陆淮钦犯戒了。
他穿僧袍的时候,她想的不是敬畏他,而是想把他给……
“你还说最想看我犯戒,想让我脱了——”
陆淮钦还要补充,夏予连忙捂住他的嘴。她脸颊绯红,连带脖颈耳垂都像要滴血一般。
陆淮钦很少逗弄人,至少床下很少。可今日却生了这种心,见到夏予脸色突变的样子,他浅笑出声,心情十分好的在她脸上亲了亲。
“胡子扎人。”夏予推开他。
“朕差不多也要蓄胡子了。”
“邋遢。”
“那就不留了。”
“你怎么突然想着要留胡子了?”
“要文雅一些。”
夏予想象了一下他留胡子的样子,摇了摇头,道:“相信我,你留胡子不会和那些读书人一样清风道骨。”
“那是哪样的?”陆淮钦又使坏地扎了她两下。
“大概,就是,这样的。”夏予拿手比划了一下,“很凶,还很严厉,眼神泛着寒光,唇角这边都是往下抿的。一看就知道这人不会笑,做事雷厉风行。估计还——”
陆淮钦握住了她比划的手,无奈问道:“朕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
“唉,难道你自己在你心里不是这样的吗?”
“阿迢!”陆淮钦半是无奈半是好笑。他掐着她的腰,又往她脸上扎,十分认真地提醒道:“朕今年才二十三。”
“心里年纪已经有五十三了,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