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翻余年的相册，阮萌发现，在自己最初开始直播的几个月里，她的情绪都是不太稳定的。
后面大概是现实里的事情慢慢好起来，她的直播状态也渐渐好起来。
当然，除了自己连跪心态崩溃的战绩，阮萌还看见了一张她玩虞姬赢了的结算页面截图。
“噗，你怎么还把这个也留着了？”阮萌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弄大斧，孔夫子面前读孝经。
余年虽然公孙离很厉害，但她记得那段时间为了比赛，他们玩了很多阵容。
余年几乎是射手全能。
有位移的英雄没位移的英雄他都会玩。
包括但不限于公孙离，马可波罗，李元芳，狄仁杰，虞姬，蒙犽，伽罗，艾琳等等等。
而她的射手虞姬……
阮萌捂脸，看了一眼那个结算图，简直不忍直视：“当时是因为队友三个想玩里面都是安琪拉，我才不得不玩了虞姬呀。”
“这不是挺好的吗？百分之六七十的塔都是你推的。”余年笑了下，夸她，“你已经深谙了这个游戏的真谛，那就是推塔为王。”
“……如果不是我输出只有百分之十，我也会觉得我玩的还不错。”
阮萌弱弱反驳。
她直接翻到下一页，结果发现是新的黑历史。
她觉得自己如坐针毡，目光幽怨：“你拿这个相册下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看自己的黑历史的吧？”
“……那倒不是。”余年放下相册，扭头看她，“其实，我只是最近几天整理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去年下半年到现在，你好像时不时就会不开心。”
“有一些事情你跟我倾诉过，但大概率还有另外很多事情，你没有告诉过我，它却又切实地影响过你的生活。”
“……你那段时间，有去过心理咨询室类似的地方吗？”
余年的话让她沉默，然后摇摇头。
她忙都忙死了，直播的时候才有空偷偷崩溃。
每一天的时间都被划分为无数个模块，不容许被打乱，否则就要影响第二天。
“其实，后来不那么忙之后，就好很多了。”阮萌叹口气，“我当时应该只是压力太大了。”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余年盯着她的眼睛，并未反驳。
反而是阮萌，在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后，不由别开了目光。
“好吧，其实那段时间我也觉得自己有点抑郁，但是你知道，我没有资格。”
“那么多事情在等着我，我甚至不敢崩溃，我都崩溃了，沐沐怎么办？”
阮萌被扯入以前的坏情绪中，笑意渐渐敛去：“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些呀。”
她的眉眼微微皱起，指尖掐着抱枕，因为用力而变得青白。
但她仍是感到不安。
不清楚是因为想起来不那么开心的事情而不安，还是因为余年刚刚的话。
余年给她倒了杯热水，声音放缓：“你有点紧张。”
这是个肯定句。
一般人会说“别紧张”，但余年不这么说。
他就要这么轻飘飘地点出她的忐忑，她的坐立难安。
阮萌抱紧怀中的抱枕，久久没有伸出手。
大概深呼吸了几次后，她才松开手中的抱枕，只是虚虚搂着，然后接过余年递来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