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透过玻璃杯把热量传递到她的手心。
比她手心稍高的温度让她稍稍松懈一些神情。
余年在这个时候,对她说:“其实,我本来打算下周再和你商量这个事情的。”
“昨天的电话里,我明明听出来你心情不好,你却也说不上来。”
“我不确定,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太熟悉了,反而让你有所顾虑。”
余年斟酌着用词,不疾不徐地跟她说。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做心理咨询吗?还是去看心理医生?”阮萌却觉得自己的逃避心理又在作祟。
如果不是余年一直盯着她让她避无可避,她大概会想办法装聋作哑。
但是,现在面对的是余年。
“其实……有人也这么劝过我。”阮萌又想起一些事情。
上次这么劝她的人是齐格。
在她的意识里,齐格一直是个小朋友,虽然比阮沐安大了十多岁,可是有时候甚至比阮沐安要更难搞定。
但也有极少数时候,她会意识到,这个小朋友经历的事情,为此比她少。
她是在健康美满的家庭环境里成长到现在的。
可齐格不是,即便现在齐格已经可以和人进行正常的交流,她依旧是自己在家学习。
她当初在齐格家里看到了很多书,其中有不少心理学相关的。
她不确定齐格有没有看过这些书,但可以肯定的是,齐格应该有一段时间一直在被心理问题困扰。
这样的经历让齐格拥有比同龄人更敏锐的感知力。
齐格当初也劝过她:“你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我觉得,你如果去找心理咨询师谈谈,或许会好一些。”
但齐格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她当时也并没有太过于上心。
她有些自以为是地回应:“没用的啦,我只是太累了。”
“聊聊并不能帮我解决问题呀,我需要的不是聊聊,只是很现实的物质。”
齐格于是也没有继续再提及了。
也可能是她之后也有意控制自己的情绪,尽量不要让它流露出来。
毕竟,家教是她的工作,她不应该带入太多自我的情绪。
这些情绪没有办法提高工作效率。
再后来,她直播的时候,更多的是娱乐效果,很少有真得气愤到崩溃的状态了。
今天余年却突然又提起……
“我觉得我现在,其实状态还不错了……”
她弱弱地为自己辩解。
但就像,被认为做的不好才会想要解释自己也有可取之处一样,这辩解反而像是一种变相的承认。
“我知道,我不会让你去做什么事情。”余年缓缓说,“如果你觉得你需要,我可以陪你去。”
“如果你觉得你不需要,我们就一起做点别的。”
“上次说下次看电影要考虑你的意见,要是影院没有什么你想看的片子……我家二楼其实有一个小型的影音室,只够四个人的那种家庭影音室。”
“或者你还有什么想跟我一起做的事情吗?”
“放风筝?去游乐园?去鬼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