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还没收回,就见萧钰从水中走出来,握住了她的手指,言笑晏晏的看着她,步步逼近,“雪甜,你我皆是女子,皆不为人所容,为何不联合起来呢?你我联手,为自己搏命,你敢不敢?”
甄雪甜的眸光有一瞬间的动摇,随即又冷了下来,眯眼打量着萧钰,“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信谁,王妃吗?她接你入府,说是喜欢你,其实是想给我做未婚妻,这你应该知道吧?外面的人也是这么以为的,想着王妃是打算从小培养我们的感情,以后我继承王位,和定国公府又是姻亲,强强联手,这京都无人可敌。”
萧钰哂笑:“啧啧,多好的大饼啊,听得人心动极了,你当时也是这么被哄骗了吧?所以你成了王妃在我院子里的眼线,替她办事,想着有朝一日,自己八抬大轿嫁进王府,也会有王妃那般的风光。”
甄雪甜手蓦地攥紧,眼神如刀。
“是,那又如何?我为自己谋算有什么不对?定国公府容不下我,恨不得我就此死去,我凭什么如他们的意?”
萧钰松开她的手,转身绕到屏风后擦了擦身子,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穿着新里衣走出来。
她在梨花圈椅上坐下,轻轻点头:“你没错,为自己打算没错,错的是你不该轻信王妃,我猜猜,她刚才找你去又是甜言蜜语的哄着你,骗你说将来可以嫁我为正妻,到时候你就是一品王妃,等她老了,这整个王府后院都是你说了算。”
甄雪甜眸光微动,不自在的垂下了眸子。
萧钰依然笑着看她,只不过笑意未达眼底,“可她未曾告诉你,我是女子,你我注定不可能在一起,而我的身份也不会瞒一辈子,等到萧钦长起来,王位必然落到他的手里,而我,价值耗尽的棋子,你觉得会落到怎样的下场?”
甄雪甜蓦地后退一步,难以置信,“不,你到底是王妃的女儿,她——”
“她如何,你这么多年还没看透?”
甄雪甜想否定,可她在王府这么多年,王妃的手段她也略知一二,说不定还真的能做出这种事……
她只要一想到王妃可能会杀了自己的女儿,她便浑身发冷。
童年的噩梦再次围拢上来,她忽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呼……呼……那、那你打算和王妃抗衡?”
萧钰伸出右手食指,在甄雪甜复杂的目光下晃了晃,“不,不是打算,是一定。”
“一味退让是死,败了也是死,但起码还有一半成功的机会不是吗?雪甜,你好好的想想,是和我一起翻了王府的天,还是继续做个提线木偶,生死捏在别人的手里。”
“哦对了——”萧钰打了个响指,甄雪甜立刻看了过来,“容我提醒你一句,若是将来你我大婚,你无法给王府诞下子嗣不说,一旦王妃弄死了我,你觉得下一个会是谁呢?”
“或者为了掩盖真相,你猜她会不会把这一切栽到你的头上,到时候你成了狼心狗肺之徒,遗臭万年,而王妃可以把自己洗的一干二净,稳坐高堂,说不得为了安抚定国公府,萧钦会娶了甄雪柔也说不定,虽然年纪有些差距,但摄政王府的家事,谁又敢说什么呢?”
“从此两府亲上加亲,地位稳固,你我不过黄土一抔,薄棺一副,随意一埋,百年后,谁又记得谁呢?”
萧钰轻描淡写的把王妃诡秘心思揭穿,甄雪甜听后茅塞顿开,心寒更甚。
这回她的牙齿都在打颤,原以为自己身处局外,可以谋一处安生,殊不知,自己早已入局,还是个万劫不复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