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一直这样。”钟迟初的话刚出,阮旎就瞪他一眼,钟迟初闭了嘴,阮旎蹲下身子,仔细看着他的腰腹,伤口狰狞怖人,昨晚混杂着太多的血迹,她都看的不太清楚。
这一刻瞧得清楚却感觉更疼了。
伤处血肉模糊。
看的人都起鸡皮疙瘩。
“钟言,打电话喊医生。”
钟言默默看着阮旎和钟迟初的亲密举动,看着两人几乎要贴到一起,他真的觉得这个夫人好像要成为真的夫人了。
“钟言!”阮旎语调抬高,钟言这才反应过来,“夫人有什么吩咐?”
“叫、医、生!”
阮旎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她真是服了,这种情况下也不知道钟言在走神什么。
钟言先是看了眼钟迟初,见他没反对,这才联系医生。
毕竟钟迟初这么多年,自己给自己处理伤口,或者给队友处理伤口,可都是老手了,游刃有余的,钟迟初也不是矫情的人,一般也就重伤时候需要医生,一边缓过来了,就可以自己松手了。
大抵也是因为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钟迟初的身体恢复力比起一般人来说,也是极强的。
医生一听说钟迟初伤口裂开就立刻赶来了,但对着钟迟初那张脸,医生又不敢说什么,只能说一句,“虽然身体恢复力强,也得好好休息。”
阮旎从看到他伤口裂开就一语不发的站在一旁,钟迟初看着医生说话,下意识就看向阮旎,“你听,医生说了,我恢复力强。”
医生:“……”
重点在后面!后面!
阮旎双手环胸,垂眸睨他,“钟迟初你是小孩子吗?多大的人了,不知道照顾好自己身体吗?”
还是头一次被人当着下属的面这样教训,钟迟初有些没面子,但又没反驳,只是移开了目光,没再看着阮旎。
“医生,他伤口究竟怎么样?”阮旎仔细询问医生,“凌晨术后,他过了三个小时才退烧,这个是我记录的他温度变化,您看看正常吗?”
阮旎拿出手机,将她记录的时间点和钟迟初的体温都给医生看。
医生看了看,“钟总身体素质一向是很好的,伤口恢复都很快,这次恢复的也还不错,但毕竟人是肉做的,得慢慢来,不能总仗着自己身体好就肆意来。”
许是看着阮旎能约束住钟迟初,医生的话也多了些,“钟总可真是我见过最不听话的病人了,伤口每次都要崩开,之前我还念叨他,后来许是听我念叨多了,也不让我给他换药了,直接自己上手了。”
钟迟初看了眼医生,又看看阮旎认真的模样,倒是出了奇的安静。
钟言都看傻了。
他原先只是觉得钟迟初尊重阮旎,虽然是假结婚,但也给予足够的尊重,钟言也是尊重的,但现在……钟言怎么感觉……不对劲呢……
他家队长大人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这若是往常的钟迟初,能听着医生在这念叨?
直接脸一沉,一凶,一骂,就将人撵出去了。
但今天……钟迟初愣是一语不发,就看着阮旎和医生商量了一堆。
医生给他处理好伤口,还给他开了些药。
阮旎看着钟迟初裸着的上身有许多伤痕,“医生,有能淡疤痕的药吗?”
“有是有,但他有些伤痕太久了,估计效果就不太好了,不过对于新伤的效果还不错。”
“没事,能淡一点也好,总比他现在这样好看。”
刚想说不要药膏的钟迟初:“……”
他莫名感受到阮旎看向他伤痕的眼神,有些嫌弃?觉得丑?
医生从他的百宝箱里翻出一个粉瓶子递给阮旎,“多涂,厚涂,能想起来就涂,那样效果最好,不过要等到肉长好以后,现在还会流血是不能涂的。”
阮旎点头,默默记在脑子里。
医生走了后,阮旎就坐在床边,拿过纸笔,认认真真的对着每瓶药写着用途和用量。
医生非常细致,想到了钟迟初伤口后面的一系列可能性,把能留的药全都留给阮旎了。
钟迟初看着阮旎低着头,挨个给药上贴了纸的模样,开口,“我真的没事了,这些药我也用不着。”
“以防万一,医生都说了,趁我现在还能记住,给写下来,不然要是你突然不舒服了,我找不到是哪个药就麻烦了。”
阮旎不听钟迟初的,继续写着。
钟迟初看了会儿,注意到一旁的钟言,“把文件放这吧,你可以回去忙你自己的事情了。”
“是,钟总。”钟言闻言那一刻,看了眼阮旎,但阮旎一心写着东西,好像都忘了文件这回事。
“咳!”钟言越走越慢,慢吞吞的将文件送到钟迟初身边,实在忍不住的咳嗽了几声想要提醒阮旎。
“干什么呢?”钟迟初狐疑看他。
钟言没敢再放肆,将文件放下就赶紧要走了。
刚走到卧室门口,阮旎终于出声了。
“诶!等等!”
钟言狠狠的松了口气,立即折返回来。
阮旎放下手里的药,指着文件,“里面只有几个紧急文件,钟言都看完了,你签个字就行,剩下的都不急,钟言就能处理。”
钟言跟着点头,“夫人说的对。”
钟迟初微抬眼睑,凝了钟言几秒,“现在都学会找后台了?”
钟言瞬间低下头,不敢吭声了。
阮旎侧身挡住他视线,“你别吓他,他是为了你身体好,你看看你自己这个身体,就跟窟窿似的,一块一块的。”
阮旎伸手指着他上身一个个伤疤。
新伤叠旧伤的,让人看着就有些心揪着。
“你也不想想,老爷子要是看到了得多心疼,又不是说你不看文件钟氏就倒闭了,明明已经培养起来新的人才了,你怎么就不能放点心。”
阮旎真觉得钟迟初活的太累,什么东西都自己扛着。
偏偏钟家那一大家子,天天每个好眼色却还靠着钟迟初撑起的钟氏财团过活,阮旎想想就憋屈。
别人伸手就要钱,还冷鼻子冷眼的,钟迟初却在这辛辛苦苦的,差点还给命搭上,却没人关心一句。
“我现在不是没事,能自己做的事情,又何必假手于人。”
钟迟初对着钟言挥了挥手示意,“你回公司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