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日,残阳西沉,皇帝玄寅邀众嫔妃参加夜宴,林清萸与慕娉婷在丽锦轩备好金桂枝与几种口味的月饼,各自回宫更衣了。
林清萸挑了件碧水薄烟裙,头戴蝴蝶步摇,摇曳生姿,白玉耳坠玲珑别致,显得气质清新淡雅,恬静美好。
眼见屋外华灯初上,林清萸叫上沫儿与菱巧便朝屋外走,竟遇到才出屋的辛答应,想是皇上念在中秋佳节解了其禁足,不想与人碰面,加快了步子前往宴会。
白松石阶上,一名身着墨蓝色衣袍的男子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男子剑眉星目,英姿勃发,给人一种端庄而严肃的压迫感,面容冷峻而锋利,就如一把沾了寒露的宝剑。
林清萸一瞬间觉得,眼前这个男子竟和玄寅有几分相似,她不由得停住脚步多看了几眼,又发现男子腰佩长刀,应是御前侍卫之类。
石阶上的男子似乎注意到有人盯着自己,他微微偏头,疑惑地对上投向自己的目光,面如冰石,显得清冷疏离。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好像世间一切都与他无关的样子,遗世而独立。
这样的人,让她有些害怕和无措…她绝对不擅长与这类人相处。
就好比用寒玉打造的玉佛,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多看几眼也是不敬。
正当她想的出神时,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清萸,你待在这做什么,还不进去吗?”
只见慕娉婷与常绣茹各自换好衣服,一齐朝她这边走来。
常绣茹一身蜜合色散花百褶裙,气度雍雅,“我和慕姐姐本来去你宫中找你,谁知你走的这么快,也不等等我们。”她视线一转,掠过那男子身影,打趣般说道:“原来是在这里赏春色啊。”
“春色?哪里有春色?”沫儿满头困惑。
而林清萸已是憋红了脸,不知是羞还是恼。
慕娉婷知道常绣茹这次玩笑说得有些过火,有些不悦道:“好了绣茹,别逗清萸了,如今身为嫔妃可要谨言慎行,这话万不可再说了!”
常绣茹也知道自己下意识说的话不甚稳妥,知道林清萸多疑,怕她又胡思乱想,假意赔礼道:“姐姐之前玩闹惯了,话没个轻重,林妹妹可别往心里去才好!”
她将一盏宫灯递给林清萸身边的宫女道:“宴后也不知是几时,怎么连灯也不带,黑漆漆的怎么回去呢。”
菱巧接过宫灯行礼道:“多谢常嫔娘娘。”
慕娉婷甚欣慰道:“待会可别忘了向皇上和皇后娘娘敬酒,不过皇后娘娘病体未愈,会以菊花清茶代替,虽是祛火清肺的,但也不能多饮,到时候我们三人同敬,让皇后娘娘喝一杯就好了。”
林清萸神色稍缓,眼底闪过一丝感动,微微笑着向人道谢:“妹妹多谢两位姐姐挂念,清萸笨拙,事事还要劳烦姐姐们挂怀,实在过意不去。”
慕娉婷淡笑道:“都是姐妹,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我们快进去吧,皇上说不定都等急了。”常绣茹催着两人提起步子,眼神不经意地又朝石阶上男子望了一眼,顿时怔在原地。
二人正向前走时,常绣茹忽叫住慕娉婷道:“慕姐姐…!那好像,是位故人。”
林清萸疑惑回头,只见慕娉婷朝上看了一眼,眼神跃动出晶莹来,接着垂下黯然的眸子,显得失魂落魄。
她不禁轻声关怀:“慕姐姐,你怎么了?”
“没事,叫上绣茹,我们走吧。”慕娉婷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她断定,慕娉婷一定认识这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