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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流浪

夏炆刚端过来旁边就冒出低声的牢骚:“打输了吃肉就算了,凭什么喝酒?”正是打赢了一场却没有先吃上酒的黑脸瘦子王斌。

恒毅转头啐了一口看着王斌道:“你这话就不对了,咱们这帮人没一个能打的过崔林的,不是夏老弟每次顶着打崔林,咱们三个有机会赢这三场?十天前崔老弟受伤的躺了那几天,你们嘴上谁粘过油星?”

和王斌蹲一起的几个人不再吱声,神色却颇不服气。夏炆喝了一小口就把碗递给李森,然后对着恒毅抱了抱拳。恒毅一笑转身走向王斌。

来这个陌生的地方已经半年了,夏炆从无助、失落、思念、孤独、伤心到竭斯底里的放声大哭、对天怒吼再到消沉、厌世,喊破了嗓子也没用才渐渐明白过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是一去不复返,一切要靠自己了。

于是他只有就拍拍身上的灰尘,振作疲惫的精神,四处找吃的填饱肚子。

大户人家扔的垃圾里翻找,田间地头偷吃萝卜白菜,官道上跟着运粮的车捡些米麦,边走边打听大陇国的位置。

但无论是农夫店小二还是买菜的大妈大婶,居然从来没听说过一个什么大陇国,只知道这是南晋国,领土只有几千里的小国。

南边邻国前周后商也是小国,北边邻国由东到西分别是东唐北燕西梁,都是幅员万里的庞然大物。

晚上有时候在路边的酒家房檐下睡,有时候睡在已经收完西瓜废弃的瓜棚里。

刚开始蚊子跳蚤把他咬的睡不着,顺手一拍就是一把血,后来跳蚤多了也没了感觉。

幸好夏炆从小不怕冷,夏炆寻思着可能是天生身体精悍吧。

晚上依然经常被噩梦惊醒,做着在家幸幸福福的吃饱喝足练剑,然后父母把他扔掉的噩梦,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父母哥哥妹妹现在怎么样了?

奇怪的是,他碰到许多和他经历差不多年龄也差不多的流浪儿,大部分是男孩,很少有女孩。

来历也各有不同,什么大陈国大弘国大谯国等等都有,逐渐按远近国别结成许多三五成群的要饭小丐帮。

夏炆也结识了同是大陇国的宇都李森和杨全,闲聊中各位发现都是大陇国的大族子弟,宇氏李氏杨氏还曾经先先后后当过皇族,不过现在的大陇国的皇族却是赵氏。

问到家里的位置大家又面面相觑,四个小娃子都没出过远门,根本不知道大陇国有多么大,更不知道自己家在大陇国什么地方。

在与其他小叫花子为争夺食物的拼斗中,慢慢的按实力排了次序,年龄大了夏炆他们几个一岁两岁又能打的杨全成了大哥,后来他们流浪到白石城附近。

这些孩子从小习文弄武的,按说应该是能找到活计,奇怪的是城里大户商家愣是没人要。

但上至大富之家小到沿街商家对他们却很大方,只要去要,一些馒头剩菜什么的总是给一些,从来没有将人打出门去的事,来到白石城后,他们感觉城里容易讨到饭了吧,可事情却没那么简单。

城里本来就有本地成年人的叫花子团伙,一些贸然进城乞讨的孩子被打了出来,这些本地丐帮虽然没下死手,但一顿皮肉之苦是跑不了的。

为了自保,大的团伙应运而生了,夏炆几个也没办法只有和其他比较熟悉的小叫花子结伙了。

恒毅就是出自大谯国,王斌则出自大琅国,恒毅王斌能打手下人多,自然就成了老大老二,为了便于斗殴就按小团伙起了容易记的外号,杨全夏炆宇都李森就成了大狗二狗三狗四狗。

一次火拼中杨全断后当了炮灰被石头砸成肉酱,夏炆就从二狗升级成了大狗。

三人中宇都丢石头准头十足,躲在后面打黑枪百发百中。

李森则是在家喜欢舞笔弄文,经常会出一些阴损的主意。

夏炆皮糙肉厚自幼喜爱剑术,在争夺残羹冷炙的战斗中能冲能挨,称呼很快就升级成了炆小子,连带着宇都李森也都叫了都小子和森小子,大狗二狗三狗这么如雷贯耳又拉轰的江湖大号就丢到新来的其他小叫花子头上。

今天夏炆差点干翻来自于大合国的崔林,在老大嘴里又升级成了夏老弟,这些出身世家大族的孩子,能够在流浪中的残酷环境下保住性命,人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夏炆的小秘密就是母亲塞给他的那本书。

一个月前去三个人白石城讨饭,碰到了一群大叫花子。

这是一帮占据富裕城区真正的老江湖,惹了不该惹的,三人战斗力虽然爆表但毕竟是未成年人,理所应当的被痛扁一顿集体在月亮桥下的孔洞里躺了一天,也知道了为什么城里那么好,还非要在城外饭庄抢食的原因,躺着什么也干不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夏炆就翻开了那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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