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军取了两个安全帽和两件军大衣,分给陈明晓一套后拿着手电筒走在前头,作为钱军左膀右臂的疤脸和彪子也是装扮了一番后跟了上来,四人顺着煤窑入口朝着深处进入。
在逐渐深入之中,身后的光亮越便越小,幽深的巷道就像通往地狱的无底深渊,伸出手来不见五根手指。
踩在巷道之上,道路坑坑洼洼,石子、煤渣混合着泥浆,在巷道之中踩动带起阵阵回响。
随着愈加深入,从井口传来的风愈加刺骨,潮湿、粉尘、煤尘、黑暗、噪音以及各种难闻有毒的气体随之而来!
又走过一段路后,叮叮当当的声音越发清晰地充斥于耳,还有几名矿工在矿灯下正靠在墙边嚼着干粮,就着粉尘一起吃下肚,若非是他们张嘴露出黄白的牙齿,陈明晓甚至都没能发现他们!
陈明晓尚在感慨着矿工的不易时,身后跟着的疤脸却是上去几脚接连踹在了他们身上。
“几点了还特麽在这吃!活干完了吗!都给老子滚起来去干活儿!”
被踢的其中一个矿工不甘地回道。
“之前工头儿说每人再挖两车煤后吃饭,所以我们几个这才吃的饭啊。”
疤脸见那矿工敢顶嘴,更是怒不可遏,作势欲打被钱军一把拉住。
“矿下有工头儿管着,你特么给我消停点!”
若是在平日里,手下的打手怎么虐待矿工钱军才不会管。
此时陈明晓就在矿井下面,关于矿下的情况让他知道的越少越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疤脸用鼻子哼哼两声微微表达不满后,终究是把拳头松开跟着钱军继续向下走。
再往下走,里面的铁轨已经消失,只有零星的刨动声音作响,并伴随着对话声。
“什么时候再给我挖出三车煤来,什么时候才能有饭吃,否则你今天也别想再吃饭了!”
“你们这些畜生早有一天会有报应的,老天都在上面看着呢!”
“再叽叽歪歪的老子现在就弄死你信不信......”
陈明晓将两人对话听得真切,热血瞬间就冲到天灵盖。
其中被威胁的不是父亲又是谁?
想到父亲被囚禁在这里一天多不见天日,吃顿饭都被威胁,在极度愤怒之中,陈明晓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口中牙齿咯咯作响!
幸好在地下矿井中钱军无法看清陈明晓的面容,只当他是因为矿下寒冷起的生理反应。
在清了清嗓子后,钱军开口喊道。
“铁柱,把人给我带过来!”
这一嗓子让黑暗的前方为之一静,很快被称作铁柱的工头在骂骂咧咧和拳打脚踢中,浑身脏污如同泥人的陈明远踉跄着步子拖着铁镣缓缓过来。
陈明晓望着这一幕眼睛都烧红了,偏偏还得装出另一副面孔,微哑着嗓子训斥道。
“这点事儿都办不明白,活该你吃苦头!”
陈明远听着熟悉的声音借着矿灯望去,一刹那惊在了原地,脑袋一时间回不过来弯儿来!
“老弟......你......”
陈明晓生怕他言多有失,连忙打断道。
“你什么你?赶紧过来跟钱老板认个错,以后把嘴巴闭严实了,再敢瞎嘚嘚没用的就给你再关到煤窑下面来!听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