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凝滞,他们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即将被撞开的殿门。
突然,厚重的朱漆木门从里面打开,第一个人没有料到是这样的结果,直接一头栽进殿门里。
凤璟妧打开门便快速闪身到一边,眼睁睁看着那人硌到高高的门槛上,脸朝地,崩掉了两颗门牙,神色毫无起伏。
后继人也是收势不住,叠罗汉般压倒在殿门前的白玉石阶上。
看着眼前这闹剧一般的场景,凤璟妧连连冷笑。
要是她晚回来一天,只怕是她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地位就成了散沙,再也说不清了。
“怎么,想造反?”
女子清冷空灵的声音回响起在空旷的天地间。
寒风袭面,孤鸿盘旋,哀鸣阵阵,天高地远。
此间如此单调,唯独女子的话语萦绕其间,令人心神一震。
冲在最前头的几个人就像是见了鬼一般,几乎是满眼惊恐的看着凤璟妧那张冷淡的脸。
而那些只是想要知道凤璟妧实情的汉子们,却一个个惊喜地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将军,几乎欢呼出声。
“将军!末将就说您一定活着!”
一个兵汉子憨笑着说完,就被身上压着的人重重一拳打在身上,一道恨铁不成钢的声音道:“胡说什么!将军当然好好的没事了!”
那人说完,旋即乐呵呵看向凤璟妧,笑的一双眼都要没了。“将军,俺们听说将军病重不见人,又有人传言说将军不好了,这才没憋住……”
凤璟妧冷冷一哼,没理他,转而看向后面站着的田治和孟慈,见他们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笑,脸上冰冷的神色这才好些。
“田将军和孟将军辛苦。这段日子本将确实生了点病,又加上北蛮天气恶劣,很是严重了一阵子,多亏了两位将军在军中照应,这才没有生出什么乱子。”
听凤璟妧说没有生出乱子,那些还趴在地上的人大多神色变的异常,多多少少都有些尴尬。
毕竟反动的人只是少数,更多的是没有判断能力的跟风者,等到真相浮出水面,自然会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尬尴。
田治与孟慈则是双双抱拳单膝跪地,异口同声道:“末将不辛苦,为将军分忧,是末将的本分!”
凤璟妧微笑点头,刚想开口说话却轻轻咳嗽两声,顿时引起众人热切关注。
他们这才发现,凤璟妧原本白里透红的气色变的淡黄暗沉,尤其是那双像是湖水一般大大的杏眼周围,像是被人画了黑色眼圈一样,原本有神的眼睛此刻也是黯淡的,身形更加单薄,倒真的像是大病了一场的模样。
“将军,外面寒凉风大,您还是先回屋里暖着。”
凤璟妧见他们一个个这样看着自己,眼神里多多少少都带了心疼与内疚,不禁哑然失笑。
她清清喉咙,把唇角笑意压下去,又换上一张严肃的脸,眼中没有一丝感情的看着脚下趴着的人,声音冷冽道:“还有事没解决,现在还不能回去。”
她抬眼看向静默走到身前的孟慈,下颌微抬,有些傲然道:“孟将军,辛苦你将他依照军法处置,再叫人绑上他,绕着军营跑上三圈,让北疆的士兵看看清楚,妖言惑众、妄加揣测、祸乱军心、不服管教、以下犯上是什么下场!”
“末将领命!”
孟慈抱起铁拳,面无表情地弯腰将还卡在门槛上的男人拎起来,一路拖拽的带着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