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扫视一眼已经七扭八歪站好的士兵,杏眸缓落,凤璟妧凉声道:“把方才冲在最前面的五个人各打五十军棍,其余等人念在其一片赤诚之心,各打三十,都下去吧。”
她转身时又看一眼田治,“田将军负责督视。”
田治含笑领命,却陡然听见有人嘶声抗议。
“我们不服!凭什么我们要被打五十军棍,我们难道不是为了将军吗?!凭什么要这样惩治我们!”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到后来连被打三十军棍的人都开始不满起来。
“就是!我们这样还不是担心将军的身体安危,凭什么要惩治我们?!”
“我们不服!我们明明就都是为了将军!”
“我们不服!”
“不服!”
看着眼前群情激烈的人群,看着他们脸红脖子粗的振臂抗议,看着越来越多的士兵闻讯汇集,凤璟妧整个人都往外散发着冷气。
“哦?都是为了我?”
比万年寒冰还要冷的声音响起,语气里还带着点笑意。
青竹上前一步拉住凤璟妧的衣袖,冲她摇头,示意她不要轻易开口。
这是一个极其容易得罪全军的情况,那些人将凤璟妧拉到身前,让她做他们的挡箭牌,所有的罪名都美化成“为了将军”。
可笑又让人寒心。
就连一旁的田治都气愤异常,谁知他刚想要开口训诫就被一声尖锐的马儿嘶鸣声打断。
“我看谁敢闹事!”
凤景瑛骑着踏雪高立马背,一身灰白色大氅被风鼓起,和凤璟妧有五分相似的眉眼此刻死死盯着面前闹事的众人,面上满是气愤。
“你们倒是好大的威风,什么都要推到我阿姐身上来!”
他利落下马,大步流星迈着杀伐果断的步子走到凤璟妧身边,一撩大氅转身,像是保护神一般护卫在凤璟妧身前,将她挡的严严实实。
“怎么,自己没有分辨能力,受人蛊惑破坏军纪,到头来一句‘为了将军身体着想’就能推诿了?”
“你们撺掇着别人一起祸乱军心,到头来一句‘对将军关系则乱’就能抹平?”
“还是你们觉得法不责众,只要振臂一呼一抗议,就能逃过一劫?”
凤景瑛连连冷笑,眼里就像是凝结了上古冰川,看的人浑身发寒。
“以为有了挡箭牌就能安然无恙,把黑的变成白的?别忘了,人情之上,还有军法呢!”
他一转身,像是凤璟妧的部下一般抱拳单膝跪地,垂首恭敬道:
“凤景瑛冒昧恳请将军依法惩治!小不惩则乱大师!以一儆百、法不独行,恳请将军不要为了恻隐之心违乱军法,一朝失足没了约束,酿成千古遗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