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风见屋内无人,松了口气,这才有空掏出刚才所得的东西细看。
看来看去,除了金银珠玉,其他都是一些奇巧古怪的玩意儿,并没有太多的价值。
想来夜行人不舍得平分真正珍贵的宝物,只乱取了一些东西来糊弄自己。
不过,这些东西之中,还是有两样引起了秦长风的关注。
一样是一件设计精巧的钻头,只要摇动后边的铁顶,前边的金刚钻就会飞快地转动。
秦长风看这玩意有趣,就拿起往地上钻去,地上铺得是青石板,但这钻头钻动起来,竟轻轻就在青石板上钻了个洞,而且更妙的是,这钻头虽是钻得非快,却是毫无声息。
看来,这样东西是飞贼专用来破开门锁的利器。
莫非夜行人忙中出错,竟将自己吃饭的家伙给了自己?
另一样是一根弯曲的管子,秦长风本以为是夜行人放迷烟的家伙,但上手一看却见两头都有块晶石堵住并不相通。
秦长风心下好奇再一摸索,管子竟可以弯上六七道,又可以扯直,无论如何变化,只要从管子的这头看去,就可以清晰地看到另一边的景色。
如保不是还在石府,秦长风只怕要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东西设计巧妙,用处无非是在不暴露行藏的情况下,隔着墙偷窥屋内情景罢了。
这偷窥管除了盗家劫舍时打探情报,还能有什么用处?
很明显,那家伙忙中出错,居然又将另一件吃饭的家伙给了自己。
有了这两样东西,秦长风突然有了一个新的主意。
他用金刚钻在墙角悄悄钻了一个小洞,又将那偷窥管从小洞中伸了过去,然后眼睛凑在偷窥管上一看。
一时间,那厅堂中,无论远近,都像自己身处厅堂一般清楚。
再凝起耳力听去,自己虽隔着厚厚一堵墙,却只似身处厅中聆听一般。
厅堂中摆了七八张桌子,虽是夜深人静,却有美酒佳肴不断摆上桌来,有几个仆人寂然无声地摆弄怀盘,这诡异的一切,似乎这厅堂里的客人是看不见的幽灵。
仆人都退了下去,厅堂里再不见一个人,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秦长风只觉后背发毛,难道真是鬼魂在享用酒菜。
又有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仆人出现在门口,他后边还跟着几个人。
这群人为首是一个白衣青年,他神情颇为倨傲,后边跟着几个黑衣人,看样子应是他的手下。
黑衣人皆是一身劲装,颇为彪悍,人手提着一个檀木箱子。
仆人将这群人带到门口,道了个请字,就自行转身走了。
难道深更半夜,这厅堂里摆了这七八桌酒席,就是为了迎接白衣青年这群人。
白衣青年当先走进厅来,他环视一圈,只见堂内无人,就大马金刀地在那最中间的桌子坐了下来。
那几个黑衣手下也跟着和他坐在一桌,随即自顾自大吃大喝起来。
秦长风更是好奇,明明有八桌酒席,他们为什么要挤在一堆吃喝。
很快,又有一阵脚步声传来,刚才那仆人又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这群人为首是一个紫衣虬髯大汉,他身高七尺,长得虎背熊腰,背负长刀和箭筒,又小心翼翼地提着一个绸缎长形包裹。
他后面跟着三个青衣汉子,皆是腰跨钢刀,背着竹篓。
那群人走进厅来,见白衣少年一伙占了中间位置,不由哼了一声,意甚不满。
紫衣人走到侧面靠里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他向那三个青衣汉子点了点头。
那三个青衣汉子放下竹篓,只站在那紫衣人身后,竟不敢与他一齐落座。
不久,厅堂里又进来了两个人。
一个高胖如熊,手持丈余钢杖,一个矮廋如鸡,背负奇形双钩。
那两人走进来环视一圈,也默默找了张角落里的桌子坐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门外又来了三人。
为首是一个女子,她一身绿衫甚是耀目,全身穿金戴银,走起路来一摇一扭皆是矫揉造作,好似一个小姑娘似的,但看她脸上的风尘之色,早就是小姑娘她妈。
后边两个男人皆是身着长衫,对那女子一路着实殷勤。
两个男人竟带着两把小凳子,那女子一坐下,两个男人就入下小凳蹲坐在女子脚旁,不住地小声逗那女子说笑。
过了好一阵子,才又走进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这老人不知年纪有多大了,看去牙齿稀疏多已掉落,手足干瘦其长无比,看去只似两根干柴掍,显得手无缚鸡之力。
但他却偏偏扛着一个比他身形还长的巨大包裹,那包裹不但长,还十分宽厚,但被一块黑布包得严严实实,也不知里边为何物。
这五批人都分散坐下,似乎皆不相识,从不攀谈半句。
他们既然不识,为何在这深夜之中,在这石家庄内,聚集在一起吃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