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
元问衢冷峻的神情浮现一丝玩味。
徐澈亭再次挡住他的视线,沉声道:“这位是宁御史长女,宁瑛宁姑娘。她思念父亲,想进地牢探望,但我并未允许,这会儿正准备命禄饶送她回去。”
“法不在乎于人情。听闻徐大人和宁姑娘自幼青梅竹马,宁姑娘想见见宁御史都不行?”
徐澈亭道:“法不徇私。”
元问衢恭维道:“徐大人真是铁面无情。”话锋一转,却又说,“我怎么觉得宁姑娘身形,和擅闯春芽楼的从犯有些相似?说来凑巧,怎么宁姑娘偏偏这个时候出现在大理寺?”
王婳裳张了张嘴,“元大人认错了。”
徐澈亭更是维护,冷声说:“宁姑娘在大理寺快两个时辰,期间并未外出,元大人不要平白污人清誉。”
“徐大人和宁姑娘这么晚了还在一起……岂不是更污人清誉?”
徐澈亭脱口而出,“我与宁姑娘有婚约在身。”
王婳裳闻言立刻皱眉。
元问衢更是一声轻笑,“可本官怎么听说,前不久宁姑娘退了和徐大人的婚事呢?”
徐澈亭一噎。
王婳裳暗暗打量这元问衢。长相外貌倒是极为出众,但笑里藏刀,满眼挥之不去的阴戾,一看就不是好人。她目的已经达到,不想掺和二人政敌之争,正要告辞,元问衢突然又将话题拉了回去,态度强硬的索要大理寺羁押的嫌犯。
徐澈亭仍不同意。
元问衢也不着急,反而朝身后一名持刀的下属招了招手,“陈鼎,把东西拿来。”
名叫陈鼎的下属从怀中取出一个七寸见方的木盒。
元问衢拿在手中把玩,问道:“陈大人,记不记得上个月大理寺移交刑部的水银案?你大理寺三天都没问出线索,刑部派人抓捕嫌犯,审讯不到半个时辰,对方就全招了。”
水银案的嫌犯名叫袁青山,出了名的恶霸豪绅,刁钻狡猾,一直不肯签字画押,徐澈亭很费脑筋。正好凌大人暴毙,靖德帝让他将案子移交,专心查案。
元问衢垂下狭长的眼,手指拨弄木盒上的锁扣,“所以,这次也请徐大人将犯人交给刑部审讯。”
徐澈亭皱了皱眉,问:“盒子里为何物?”
“这个啊……”
元问衢轻笑,将盒子随意丢弃在地面。“哐当”一声,木盒摔开,里面滚出两颗红红白白湿漉漉的东西。
“袁青山说他不识字,不愿画押认罪,本官便命人挖了他一双招子。他成了瞎子反倒识字,求着本官让他画押,你说好笑不好笑?”
眼球?
这竟然人的眼球?
一颗沾血带筋的眼球骨碌碌滚到王婳裳脚边,王婳裳惊恐浑身一震,胃中翻涌,恶心想吐。
徐澈亭愠怒,“元问衢,你什么意思?”
元问衢接过旁边陈鼎递来的白色手帕,随意擦拭着刚才摸过木盒的指尖,冷睨道:“库银案的嫌犯,全部移交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