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明媚的少年,此时笑容竟有些恶劣。
王婳裳当场怔愣。
她道:“宁绩,你……你胡说什么?”
“我可没有胡说。”
宁绩索性摊开不装了,他道:“那日我在碧水湖碰见你和宁瑛聊天,我什么都知道。让我猜猜,是厌胜之术还是巫蛊之法?不然你们怎么会无缘无故换了躯壳呢?”说到此处,宁绩摸着下巴开始思索,“难道真的是巧合?让我继续猜猜,你们什么时候换的……嗯,在你来给我道歉的时候吧。”
王婳裳强迫自己冷静,她沉声道:“这都是你的猜测。”
“我听到了。”
“耳听为虚。”
“眼见也为实呀。”宁绩被她气呼呼的样子逗笑,“王婳裳,你知道吗,宁瑛那头倔驴,死都不会主动向我道歉的。”
怕王婳裳不承认,宁绩甚至说出了那日在碧水湖边他偷听到的全部内容。包括时间、地点,每复述一个字,王婳裳的脸色就白了一分。
她撑住桌子稳住身形,担忧地看了眼院中。
宁绩似乎知道她的想法,笑着安慰:“放心,我都遣散了,馥秋陌冬她们不会知道。”末了,他话音一转,“也说不定。陌冬那丫头傻傻的,馥秋或许会察觉。毕竟一个人短暂时间性格大变,不好解释。”
若非宁绩偷听真相,他也不会往灵魂互换去想。毕竟这种虚无缥缈的事,不亲身遇到无人相信。
宁绩又说:“如果你真的是宁瑛,那你说,十岁那年,我们打架被爹罚了几天祠堂。”
王婳裳自知无法自圆其说。
她低下头,闭了闭眼,“宁绩,你待如何?是要向宁大人宁夫人揭发我吗?”
“为何要揭发你?”宁绩微微一笑,“宁霓的事令他们心神受创,我不想这个时候徒增负担。”
王婳裳内心赞同,她缄默着没有答话。
一时间相顾无言。
少顷,王婳裳拟定主意,抬起眼眸,问:“宁绩,实不相瞒,我和你姐姐也不知道为何会互换。事情要从我落水讲起……”
对于王婳裳的身世,泛舟那日,宁绩已经打听清楚了。香河县首富的嫡女,因为生母早逝,不受亲爹重视,姨娘和庶妹可劲儿地欺负她,养成了谨小慎微文静柔弱的性格。他知道王婳裳最在意的只有年迈的祖母,当得知她为了祖母的疾病奔走京城,心中只有感动和怜悯。
是宁瑛救了落水的她。
因缘际会,她们互换了灵魂,这才有幸让他们相逢。
宁绩听着听着,竟然忍不住扩大的笑容。
王婳裳一头雾水。
她在讲她的悲惨身世好吗?宁绩在想什么呢!
“你为什么笑?”
“我在笑,天意让我们遇见。”
王婳裳一阵语塞。她问:“宁绩,如今你知道一切,你有什么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