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绩抿了抿唇。
虽然有些话想了许久,但面对面讲出来,还是有些羞窘。他鼓足勇气,郑重其事地说:“王婳裳,我喜欢你,想去香河县求亲。”
王婳裳愕然。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你……你疯了?我是你姐姐!”
她一直用宁瑛的身份和他交流,他怎么能对她有这种旖旎绮念?
王婳裳不禁说了重话,恼怒道:“宁绩,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宁绩无所谓地耸耸肩,“凭什么我不能有?因为你的身份是宁瑛,是我姐姐?”
反正宁霓的事儿都说穿了,宁绩干脆全部和盘托出。
他道:“宁瑛……不是我的亲生姐姐。”
王婳裳今日遭受的震惊太多,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表情控制,微微地张开嘴,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她不是你亲生姐姐?难道你……你也是什么公主?”
宁绩笑出声。
他随即收敛的神色,一本正经地说:“我是罪臣之子,当年全家流放,亲爹将刚出生的我托付给了他最好的朋友,这位朋友便是御史宁仲常。”
宁绩简短的讲述自己身世,语毕,颇为感慨道:“幼时我不知真相,以为爹娘区别对待我和宁瑛,心中对宁瑛愈发烦恶。后来爹告诉我真相,我才渐渐想明白,寄人篱下,总该谦让着些。但我那时候不懂,宁霓也是爹娘的孩子,为什么他们永远对宁瑛最溺爱纵容,一个女子,整日舞刀弄枪粗鲁野蛮,也不会遭到约束。直到前些日子,你告诉我,宁霓原来不是爹娘的亲生孩子,一切便有迹可循了。”
为什么宁府有三子,宁瑛最受偏爱。
因为只有宁瑛是他们的亲生孩子。
宁绩继续道:“当然,我并没有因这个而心生不满。相反,我十分感激爹娘的收留。我一辈子都是宁家的孩子,宁瑛宁霓一辈子都是我的姐姐。”
王婳裳深受触动,她愣住不知该说什么。
宁绩看着她,再次说道:“王婳裳,今日我将一切都告诉你,是真的喜欢你。你呢?你对我可有半分喜爱?”
王婳裳不想打击他,但这些事必须快刀斩乱麻。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宁绩。”她神色严肃,“即便你不是宁瑛的弟弟,但自我来到宁府,我一直都将你视为亲弟。若日后我成功回到自己身体,恢复王婳裳的身份,也将你当弟弟。”
宁绩好似一团气堵住了胸口,咽不下吐不出。他咬牙道:“因为元问衢?”
王婳裳口是心非,“与他无关。”
怕宁绩打破砂锅问到底,赶紧驳斥:“你现在才多少岁?有功名傍身吗?能自给自足吗?北狄攻我大元,占我城池,梁老将军身先士卒,头颅被割下悬于城头,狼烟将起,大厦将倾,你还有心思想这些?自古以来,男儿何不带吴钩亦或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宁绩,你告诉我,或文或武,你哪一项能拿得出手?”
宁绩被她一番话问得哑口无言。
他无措地想解释,却找不到由头。磕磕绊绊地道:“我还年少,今后有大把时间建功立业……”
“乳臭未干,谈何儿女情长?”
宁绩彻底僵住。
他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良久的沉默后,他忽然对王婳裳道:“好,我知晓了!等我有了建树,再赠你十里红妆。”说完,转头负气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