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幼目光在那张被撕的接近粉碎的照片上停留了一会,就小心翼翼的把那些碎片收起来,放在了床头柜子最里侧的抽屉。
被人撕成这样还能让小默把残骸藏在嘴里带回来,不需多说,安幼心里也清楚这照片上的人在他心中究竟占有何等的分量。
自方才照片被吐出来以后,小默就没再弄出多余的动静。
安幼蜷缩在自己的小床上朝他看了一眼,他正半眯着眼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幼尝试着叫了他几声,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夜里安幼被饿的辗转反侧,在床上哼唧了好一会儿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小默还闭着眼,安幼想了想,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凑过去,轻手轻脚的把绑着他的束缚带解开了一些。
脚腕和手腕被栓的太紧,皮肤下已经有淤血了,安幼最后只留下了他腰上绑着的一根束缚带没松开,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为自己的安全着想。
临近中午的时候,病房的门被人推开,护工扔了两瓶水进来,“砰”的一声又锁上了。
依旧没有吃的,但是能有水喝,已经算是不错了。
安幼小跑过去捡起地上滴溜溜滚动的水瓶子,顾不得擦拭上面沾染的灰尘,就举起来拧开往嘴里灌了两口。
清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的那一瞬间,安幼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她忙着喝水,自己喝饱了又拎起另外一瓶给小默喂,因此便没注意到,今天过来送水的护工眼神有几分不对劲。
等病房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安幼已经把半瓶子水都灌进了小默的肚子。
用灌这个字,是因为小默的不配合。
他今天的不配合不同于以往那种肢体上的挣扎、躲闪,而是另一种源自于精神层面的被动的,消极的抵抗。
安幼把杯子凑到他嘴边,他也一动不动,既不愿意喝,也没用手推开。
只是始终保持着呆愣的姿势,安幼无法,只得捏开他的嘴抽高瓶子往他口中倒,可即便做到这种程度,他也只是微微侧了下头,任由来不及吞咽的水顺着嘴角溢出。
他很渴,但是不愿意喝水。
但好在整个过程中两人没起什么剧烈的肢体冲突,安幼看他反抗的不厉害,也就大着胆子,按住肩头喂了他小半瓶。
刚把瓶盖拧紧的时候,从门口进来的护工便说话了。
“小姑娘,心地不错呀,还有闲心照顾这个疯子。”
沙哑的声音一响起,安幼抓着瓶子就往后退了两步。
这个护工的声音她太熟悉,熟悉到上一次回归现实的时候,连续做了几天噩梦,脑海里都是他那句猥琐而晦暗的话。
“来,摸一下……”
“摸一下就放你出去……”
安幼跌跌撞撞的往后退了几步,腰抵在床沿上,厉声道,“出去!你离我远点!”
“叫屁啊你叫!”护工脸色“唰”的阴沉下来,“今天老子当班,整个三楼就我一个人,你叫呀,我看这次有没有人来救你!”
安幼抿着唇往后退,目光迅速在病房里搜索,企图找到一件可以用来防身的武器。
可这里毕竟是精神病院,所有具备攻击性的家具都被收起来了,空荡荡的病房一览无余,墙壁白的刺眼,根本不可能有花瓶台灯之类可以拿起来抛出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