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上次那个仅剩的保温瓶,在被安幼拿来砸人之后,也被收走了。
柜子上的水壶材质是麦秸塑料,轻飘飘的一点用都没有。
这一切护工心里跟明镜似的,猎物在劫难逃,他反倒也不着急了,慢悠悠的关上门,把呼叫器取下来放在安幼的床上,狞笑着走过来。
“来,小宝贝儿,来叔叔怀里,让我好好疼疼你。”
安幼一言不发,在他走过来之前,抖着手动作迅速的把小默腰间仅剩的那根束缚带给拆了。
护工往前走的脚步一顿,神色警惕的摸上了腰间的电棍。
腰间一直禁锢着小默的束缚解开了,他便从床上起来,坐直身体,动作僵硬的转了下脖子。
安幼转头躲到窗户边,一双眼盯着护工的同时,还得时刻注意小默的动向。
事已至此,把小默放开,也许是她能想到仅剩的自救的机会。
可令人失望的是,小默看见护工在病房里非但没有流露出以往那种极强的警惕目光和攻击性,反而神色木然的下了床,径直走到床头柜边拉开抽屉,把藏在里面那堆破碎的旧照片翻了出来。
他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的拿着一块碎片放在床上,紧接着,又把剩余的相继摆开,看样子是打算在眼前这个紧张的对峙局面下,专注的玩一场心无旁骛的拼图游戏。
安幼的脸唰的一下白了,护工也看出这个疯子精神状态有问题,他笑了一下,捏着电棍的手却没有松开,而是握着它慢慢走向了躲在角落里安幼。
听着皮鞋踩在地面上那沉闷的声响,安幼心都跟着揪起来了,她目露绝望看向旁边静静站着的小默,可后者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屑于分给自己。
护工粗粝的手掌抚上她的胳膊,把那藕白的一截攥在手里,动作粗暴的往外面拽。
安幼咬着抱着床腿不松手,护工猛扯了几下,她觉得自己的胳膊都要被那力道挣断了。
可即便真的断了也不能松手,一旦被拖出角落,她不敢想象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安幼一边哭一边挣扎,在踹了抓着她的人一脚后,浑身发抖的尖声威胁,“你敢碰我!我哥不会放过你的!”
“做什么梦呢?”护工咧开嘴哈哈一笑,露出一口烟熏久了布满污渍的黄牙,“就你那个哥哥,待见你的话会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送来这里?你以为,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安幼听的浑身发冷,他说的没错,虞臣正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才故意将她扔进这里,任由那些人侮辱她、虐待她、折磨她。
而起因,就是因为大学毕业后的自己,想要离开虞家而已。
仅仅是因为这么正常的一个理由,她就要被扔在暗无天日的病房,束缚自由,磨碎傲骨,变得人不像人,在极度的恐惧中度过每一天。
究竟为什么?
安幼有些脱力的摊在床角,护工拖着她的胳膊把人拉到了自己身边,布满汗渍的白袍上带着一股子熏人的气味。
安幼拼命挣扎,尖叫着低头用牙去咬他的手。
护工一巴掌扇过去,她的脸就像放在蒸笼里膨胀的馒头般迅速肿了起来,牙龈被磕破了,娇嫩的唇瓣溢出一丝鲜血。
那双粗粝的手扯着她的衣服路过小默床边的时候,安幼泪眼朦胧的看了一眼。
男人安静的低着头,目光平静的看着自己指尖夹着的那张小小的碎纸。
安幼绝望的闭着眼,泪水从眼角滑落,蛰的那半张肿胀的脸上肌肤生疼。
那一刻,她心头涌起沉重的让人几乎喘不过气的不甘和憎恶。
究竟为什么?一切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