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规模不大的遭遇战后,败的一方没咋地,胜的一方却乱了...
中军大帐内,朱由检拧眉坐在正中间,假孙承宗阴冷着脸坐在一侧,其他人则分列两旁...
“殿下,孙大帅,官兵不过如此,打铁尚需趁热,在下不才,愿提大军扫平袁可立,一鼓作气杀到北京城下...”
打了一场胜仗后,丁启睿已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嘴都快撇到腮帮子了...
假孙承宗指挥水平虽不咋地,却也不是孤陋寡闻,知道袁可立不是一般人...
丁启睿话音一落,就不屑道:“官兵这么明显的诱敌之计都看不出来,丁大人的兵书,都是跟狗、跟废物学的吗?”
“孙大帅,下官敬你是前辈,却不是你可以随便消遣的...”
丁启睿怒哼一声,手竟然还下意识地扶在剑柄上...
假孙承宗看到他的动作,嘴角闪过一丝嘲讽,随即把头转向一旁,竟看也不看丁启睿了...
“好了!大敌当前,你们这样成何体统?不过孙大帅,小王倒觉得丁大人的建议,倒也可以一试,常言道,兵贵神速...”
朱由检看似在当和事老,可后半截话,就明显是向着丁启睿了...
假孙承宗眨巴眨巴眼睛道:“既然殿下也这么想,那丁大人就率本部人马先行,本帅随后接应...”
“孙大帅,下官有句话不吐不快,不知孙大帅可敢听否?”
这次是书呆子范景文跳出来了...
貌似除假孙承宗,围在朱由检身边的,都是东林党和几个阉货...
很神奇的一件事,几个东林党人自命清高,觉得不屑与武人为伍,几个阉货也没在军队混过,所以到现在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那就是军队并不听他们的...
朱由检倒是问过,却被假孙承宗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假孙承宗看了眼范景文,淡淡道:“范大人有话请说...”
“那下官就得罪了...”
范景文说到这,深吸口气,然后才继续道:“大军所过之处,一路势如破竹,可细想下来,却是一场硬仗都没打过,除了大名府,孙大人,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一座小小的大名府都打不下来,孙大人,您不觉得惭愧吗?上位者,当有德之人居之...”
“范大人的意思,是老夫应该交权了...”
“然...”
“不、不好啦...”
范景文话音未落,帐外忽然气喘吁吁地闯进一个军官...
朱由检等人不知道这人是谁,假孙承宗却认识,当即不悦道:“何事惊慌?”
军官先看了眼正眼巴巴看着他的朱由检等人,然后快步来到假孙承宗旁边,低声道:“刚刚接到消息,一支不知从那冒出来的水军,截断了黄河...”
“什么?”
军官话音未落,假孙承宗就大惊而起,同时一把揪过军官衣领,大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大、大法、大帅,我们的退路被明军截断了...”
军官被假孙承宗揪住,也顾不上有旁人在场,只能如实把接到的情报说出来...
假孙承宗这次听明白了,不过却没立刻表态,眼神闪烁,也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片刻后才转头对等着他开口的朱由检等人道:“殿下,我们怕是中计了,杨小贼早就埋伏的水师,等我们度过黄河,就断我们退路,现在该怎么办,还是您拿主意吧!”
朱由检等人也早听到了军官的禀报,此刻心里的震惊程度,丝毫不亚于假孙承宗...
“诸位大人,你们说该怎么办?”
朱由检本就是个没主意的,关键时刻又麻爪了,眼光下意识地扫向几个铁杆手下...
“殿下,不能再犹豫了,趁消息还没传开,必须立刻进兵,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朱由检话音未落,充满革命乐观主意精神的范景文就接口道...
丁启睿嘴唇动了动,他虽然也想成就不世之功,却也不傻,知道现在不是装犊子的时候了...
朱由检见丁启睿没说出什么,不由怒瞪他一眼,心说完犊子货,刚才那股嘚瑟劲呢?
“殿下,学生倒是赞同范大人的见解,我军士气正盛,后方消息也还没得到证实,正应一鼓作气杀进京去,到时候只要我们兵临北京城下,我们的内应就能给我们打开城门...”
就在朱由检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一直默不做声的陆浩鸣忽然道...
“报!袁可立分出一支人马往济南府方向去了...”
陆浩鸣刚说到这,帐外就又闯进一命侍卫禀报道...
“往济南府方向去了?陆先生,袁可立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