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名额已定,四皇旋即收起丑恶嘴脸,之前的不愉快仿佛不曾发生过。此时此刻的四皇,方才像多年未见的好兄弟,推杯换盏间聊着各国十年来的变迁。
四皇身后的鹰犬刚刚还相互呲牙,如今见主子们一团和气,亦都喜笑颜开,相互走动饮酒叙旧。
九垚散人不胜推辞,也跟着一起入了座,如他这般的老江湖早已对此见怪不怪,他自信露台之上就他一人是真善美的化身,其余具是大奸大恶之徒,只盼自己这朵老白莲能够出淤泥而不染,不失晚节。
南皇表面上欢喜,实则心中早已恼怒至极,论地位他排在第一把交椅,论实力他也不输在场的任何一皇,论贡献他更是远超其他三皇,他不明白为何三个小老弟都不肯让出一个名额给自己这个老大哥。
酒过三巡,峰顶露台上的众人忽而噤声,所有人的目光均被城南擂台的欢呼声所吸引。
戴着赤色头巾的疤脸汉子已经获得第九连胜,双斧老妪被一拳击中腹部,参着鲜血的食物残渣呕了一地,挣扎着片刻也未能直起腰来。
疤脸汉子正是悍匪吴怐,吴怐一大早就挤去城南看公告,内容和大满前日所说无异,擂台比斗分作三场,早场,午场,晚场,每场拔得头筹者即可获得入城名额。
吴怐这种悍匪当然不会托到晚场,迟则生变的道理他比谁都懂,当即选择了早场。
所谓头筹,便是整场比斗时辰结束,最后留在擂台之上的获胜者;亦或者连胜十局者。满足两者之一便可获得入城名额。一场比斗只有一名额,若是中途被那十连胜者夺了去,整场比斗便结束了。
当裁判宣布吴怐斩获九连胜时,擂台周遭响起了震天的欢呼声。
吴怐的喘息声略微有点沉重,九名挑战者只有一人是黄灵境的,被其一招打晕了过去,至今仍未苏醒过来,其余八位皆为玄灵境的豢灵师,八位之中除了刚刚那个玄灵顶境的老妪比较难缠之外,其余之人都在十回合内解决。
吴怐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加之下巴上的伤疤,看起犹如两张嘴在笑,阴测测的,颇为骇人,心说还有一人,入城名额唾手可得。
……
吃饱喝足以后的蔺川,正在树上打坐,恢复着血气和灵力,忽听远处传来阵阵欢呼声,继而站起身来凝神细听,这种欢呼声他已经听到八次了,此次为第九次,一次比一次大声,可惜距离太远看不真切,他又怕妄动连累兰隐儿,不然他非得过去瞧上一瞧。
蔺川如百爪挠心般坐立难安,他本就想去丹熏城见见世面,看看这十年难得一见的盛况,正苦恼着,忽听身后响起兰隐儿的软糯的声音。
“你也想过去看看吗?”
“想啊……啊?”蔺川脱口而出之后方才觉得不妥,随后惊讶地看向身后。
兰隐儿肩披湿润的乌发,面上光洁嫩白如初,换了一身素纱包裹的白裙,圣洁又可人儿。
“不去也成……呵呵,无所谓的,那里人太多了,聒噪得很,不如这里来的清静。”蔺川说得很随意,实则口是心非,不敢与兰隐儿对视。
兰隐儿闻言皱了皱眉头,心说这家伙到底想不想去。
“谷主吩咐了,只要我们不出这个林子就好……”
“哦?是吗?怎么不早说?!待在此处都快憋闷死了,我去那边转一转!”蔺川说罢脚尖一蹬跃向另外一棵树,如此几番跳跃,便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