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两道身影划破长空,在翻飞的树丛中跳闪,剑山是铸剑山庄最重要的铸剑火池,与铸剑山庄相隔并不远。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两人在铸剑山庄一处偏僻小院缓降,翻身跃入房中。
这是简单的一间房间,虽简陋,却不失文雅,虽无人居住,却无半点灰尘。
单黎夜的手掌利落的在放满摆设的木层间移动,利索的启动开关,密室缓缓暗门打开。
叶南翌讶异的看了她一眼,这才知她早有准备,连书房的密室机关都已弄清楚了。
未想太多,叶南翌跟随她跃入,火光燃起,一方小小的暗室,简洁尔雅,文墨笔纸,样样俱全,一眼便足足可以将暗室看尽。
叶南翌随手翻过一堆写满字的纸张:“铸剑山庄的暗室,就这么点破东西,至少也要藏一把好剑吧。”
单黎夜目光垂下,明显看到叶南翌的手停顿了一下,而他的目光紧盯着手中那堆纸,单黎夜笑然:“怎么,发现有趣的东西了?”
“没什么。”
叶南翌淡淡一声,放好纸,随手从画筒中抽出一幅画,一打开,脸色又凝了半截。
单黎夜拿过方才他拿的纸张,细细瞧着上面的文字,笑意怏然,这只不过是死去多年的铸剑山庄庄主慕容狄写给一个女子的信,信中多有些情爱之语。
只是这些信从未送出,只是这个女子有些特别,不然,叶南翌哪用得着这样的脸色。
迅速扫过几眼,单黎夜这才又发现,信的开头单名一个叶姓。
叶姑娘?
单黎夜敛了敛眼皮,据她所知,慕容狄的两位夫人并不姓叶,其中一位李氏已经仙逝,另一位轩辕荨在慕容狄死后一直掌管铸剑山庄。
这个叶姑娘,莫非是慕容狄的情人?
单黎夜一抬头,目光又扫到了叶南翌难看的脸色,不禁凑近一看他手中之画卷,脸色不由的同他一样难看,盯着那画上轻柔的女子。
怎么又是她?
单黎夜心中呢喃,却也没想到在铸剑山庄庄主的暗室中,也能瞧见这样一副画。
不同的笔法,不同的风格,描绘的却是同一个人,同一个女子,同样与她相似的人。
不过这副画与青叶殿的那幅画不同,画中女子并无笑意。
西岩皇后与慕容狄……
当真是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但她懒得去追究前人的爱恋纠葛。
“画中的人不是你。”盯了那张画好一瞬,叶南翌渐渐恢复脸色,收好画卷,重新放回画筒中:“从油墨笔迹看,这画至少画了数十年,那个时候的你或许还没出生。”
“不过我没她那么好看,哪能比得上她。”单黎夜叹息,低眸看着纸张的文字,深思忽悠。
叶南翌则是轻笑:“画中女子如此倾城,你既然与画中女子相似,容颜又会差到哪里去。”
两人又逗留了片刻,将这一方小暗室翻了个透彻。
“你还想留在这儿?”单黎夜踱着脚步,迈出暗室门口,偏头却瞧见叶南翌仍旧盯着那画筒看。
叶南翌摇首,尾随她出去。
黑夜长空,两人飞身离了铸剑山庄一段距离,在一段树林中轻缓落地,叶南翌压着心里的疑惑问:“你去铸剑山庄,是想做什么?”
除了去那一趟书房的暗室,看了眼暗室中的东西,她似乎没做过什么多余的事,这令他想不通她的目的何在,难道,只是为那幅画?
可是,她怎么知道那密室里有画,且与她如此相似?
单黎夜看向他,朝他打量:“那叶大公子你跟着我做什么?”
他反道:“不是你让我跟着?”
单黎夜的笑容在明月下一刹那凝朗:“我让你跟着,你便跟着,原来叶大公子你如此听我的话啊。”
他噎了噎,没话说。
被她算计摆了一道!
是啊,他怎会想到跟着她走,不过是她一句‘铸剑山庄,去不去’,他便跟上了,似乎没什么道理,很自然。
单黎夜见他不说话,解释道:“我只是想看看铸剑山庄有没有我感兴趣的东西,才会随便去逛逛。”
尽管没有她最初要的东西,但也算有收获吧,那幅画,那个女子,奇怪……
叶南翌却在想——随便逛逛?她能随便到把人家的暗室机关都弄清楚吗?
两人打算往剑山的方位赶,才走出几步,却听见林子里头响彻一阵哀嚎声,四面八方都有,单黎夜警戒起来,莫非两人闯入铸剑山庄被人发现了?
可这声音,不像是人所为。
叶南翌的警觉性比她更浓,似乎嗅到了什么味道,脸色凝了一截:“狼,是野狼。”
哀嚎的声音越来越近,单黎夜这算终于看清了来者的全貌,一匹如嗜血眸子般的大野狼在正前方,正大跨着步子朝两人走来,那野狼一阵哀嚎,两人四周又现身三匹狼。
叶南翌笑了笑:“原来铸剑山庄还有人养这东西,看来,我们误入别人地盘了。”
单黎夜却是疑惑:“你不是说这是野狼,怎还有人养?”
叶南翌看了她一眼:“谁说野狼不能养,只要那人有法子,让老虎野豹子屈服也是小事一桩,何况狼这种动物,更适合控制,它的野性可比老虎强多了,那人的品味倒是不错。”
四只野狼缓慢靠近,又将两人的包围圈缩小了一倍。
单黎夜倒也淡定:“现下怎么办,是杀了它们,还是想法子逃走?”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杀了。”叶南翌的笑很邪,望向她:“难道你没想过,把它们收为己有?”
单黎夜愣了愣,为自己所用这倒也是不错的法子,只是她又不是驯兽师,她可没办法收服这些野性的东西,如若她此刻有七夕琴,外加那曲子,她倒可以勉强试一试能否行得通。
毕竟,除了能控制吸引蝴蝶这种幼小的东西,她还没弄过大的,这可是她第一次见到狼这样的大物,心底对控制这东西没太大把握。
可惜,即便她能熟记那曲谱,此刻也没有七夕琴。
野狼靠得越来越近,叶南翌却一点都不担心。
单黎夜表现得更不担心,见他这样悠闲自得,倒想看看他有什么法子,只是她未料到,他不过是区区伸了一下手,不过是嘴角微微弯了一个邪肆的弧度,不过是,眼神对战野狼时,令她也不觉一震,他的眸子,犹如此刻的野狼,性冷阴劣。
令她更没想到的是,其中三匹狼,已然伏在了他脚下,但正前方最大的那匹狼,意志力强大,没受他太大影响,野狼忽的退了一步。
野狼眸子深邃,似乎也在挣扎犹豫,到底是该臣服他,还是,与他作对?
片刻僵持之下,那匹野狼做了决定,迟疑的眸子一瞬变得狠劣,一个箭步冲上前,张开獠牙。
单黎夜太大意,可没想过这匹狼会冲着自己来,看来是觉得攻击他没太大作用,便只好牺牲她了。
这野狼,怎还能如此聪明!
叶南翌也吃惊了一瞬,那三匹狼因大野狼的反击,也都直起了眸子,匍匐的身体迅速站起,朝叶南翌撕咬而去。
单黎夜迅速抽出寒冰剑,瞬间开出大招,数条剑痕刻在那匹狼身上,顿时鲜血如注,染上野狼全身,可那匹狼却好似不痛不痒,反而攻击性变得更强大,更是暴怒着朝她狂咬而来。
单黎夜皱起眉。
奇怪,这居然杀不死?
叶南翌也是不明白怎么回事,一个飞旋将那三匹狼踢远,抽身来到她身边,用大了力气,掌拳对野狼揍得晕头转向,踢了很远,野狼倒地不起,似是晕了过去。
“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