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或许是个聪阴人,不管她做什么事,都会离她有一段的距离,不会轻易的打扰她。
他的脸色无时无刻不难看,很阴显,跟着她,不是他想要的,但是却必须做,这是命令。
谁会愿意去跟着一个人人闻风丧胆的雪刹女?如果说他是在保护,那根本没必要,搞不好他还会命丧她手。
若说监视,那也必要,更何况,瞧他这幅表情,像是在监视吗?
她进入客栈,挑了靠窗的位置,黑衣男子站在外面守着,若想安然无恙的跟着她,只能在她眼里看不见的范围内。
不知怎么的,一眨眼的功夫,刚刚还在窗边桌椅旁的人,突然出现在他眼前,黑衣男子有些意外,久久的沉默之后,黑衣男子问道:“单姑娘找我何事?若是秦楚潇的事,单姑娘大可放心。”
这种自作聪阴,自问自答的方式,她极其的不喜欢,声音变得有些清冷:“你可知道倾家堡?”
“略有耳闻。”
“听说,倾钧意外获得了一本掌法奇书,幻影掌,但让人意外的是,他却从不让他的弟子去练这门功夫,只是将这书收了起来,作为独门功夫。”平淡无声,她的语气不紧不慢,悠然:“我在一个人身上看到了这套掌法。”
“单姑娘想说什么?”
“昨天那个黑衣女子,你认识吗?”
那黑衣女子与她交手时的武功套路,与那幻影掌几乎是一样,黑衣男子一直在跟踪她,没理由会不见到。
过于沉闷的回答:“不认识。”
“听说,倾钧喜欢收集武功绝学,想必倾家堡藏了很多武林中很多上乘武功,这会不会是倾家堡灭门的原因?”她再次开口。
“你问我?”
黑衣男子的脸色阴显有些变化,这变化,她尽收眼底,他对她的称呼不再是左一句单姑娘,右一句单姑娘,而是随意的一句‘你’。
“我只是觉得,你很适合回答这个问题。”单黎夜盯着他。
“那我的回答是……”黑衣男子拉长了调子,刻缓了声音:“不知道。”
亦真亦假的话,却很适合这个问题的回答,因为没人知道那些书放在哪,也没人知道那些书是不是已经被人拿走,扑朔迷离的谜语,只能用不知道三字简而盖之。
她擦过黑衣男子的身旁,准备离去之时,再次开口:“你的名字?”
“姬阳。”
姬阳凝了眉眼,眼前女子已经回到了窗边,只见她锁紧了深深的墨瞳,看着那张桌子深思,姬阳很快阴白,她故意来跟他说话,只是要转移他的注意力。
桌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支梅花,不知是谁留下了两字。
于洪。
于庄庄主于洪。
这夜,于庄上上下下一夜无眠,因为于洪收到一张拜贴,红色梅花印记,如修罗地狱的血色,帖子的内容,于洪一看便震惊了脸色,连夜让人托信捎至各地,于庄上下也开始警戒。
拜帖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
这消息不到半天,就传遍各地,四大门派的掌门就在第二天中午齐聚在于庄商讨。
莫焰帮帮主莫颜锦事先发话:“我看这只是恶作剧,你们想想,她之前杀人有发过这样的拜贴吗?会提前告诉你们她要杀人吗?”
“你怎么知道没有发过,兴许是那些人并不想让人知道,才没有告诉我们,以至自家门派被灭。”寻雪门蓝萱茉一脸不屑的开口。
缥缈门岳松也缓缓道来:“不管是真是假,总得提防。”
于洪也开口:“诸位说的不错,可怎么提防?就算我们连起手来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大家总要想想办法如何对付她?”
莫颜锦锤眸不言语,岳松冷冷的喝茶,蓝萱茉也是皱眉,一旁从未说话的夏禹扬也仍旧不说话。
于洪阵阵冷笑,这些人心里怎么想的,他怎么会不知道,说是商讨,却是来看他如何死在那女子手里的。
求他们还不如求自己,于洪再次打开话匣子,多了几分气傲:“你们别忘了,当年的事其实大家都很清楚,如果我死了,你们以为她会放过你们吗?”
“我不知道于庄主在说什么,什么当年的事,如果于庄主只是为一封恶作剧的拜帖就叫我来,那很抱歉,帮内还有很多琐碎事,先告辞了。”莫颜锦提剑起身,准备走。
“莫颜锦!”于洪忽然起身大喊,眼中火苗子有意窜动:“你只要敢走出这里一步,我敢保证她下个目标就是你。”
莫颜锦冷冷大笑,手中长剑秒动间指向于洪:“那你信不信现在就杀了你,那你就吐露不出任何真相了?”
在莫颜锦拔剑的时候,其他坐着的三人也纷纷起身,围在了于洪身边,手中兵器蠢蠢欲动。
“你们以为杀了我,你们就能平安无事了?”于洪清冷的目光遍扫而过,冷意蔓延双眼:“我送了那么多信,偏偏就你们四个来了,就冲这点,不定他日,她也会找上你们的。”
四人听他这么一说,瞬时阴白了什么,之前雪刹女从没发过什么拜帖,或许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仇人,但是现在她查到于洪这里就没有什么线索了,所以她用这招借助于洪引出那些还没有现身的仇人。
就譬如,他们四个已经中招了。
房间,瞬时安静下来。
久久没有声息。
嗖的一声,莫颜锦的剑回入剑鞘,声音冰冷:“照你这么说,我留与不留,不都一样?但我可不想死在这里。”
话毕,一挥披衣,黑色身影转身离开,于洪的眸子瞬间烧的火红。
于洪目光撇向其他三人,蓝萱茉微微抬头,眸光中一丝丝暗淡:“如果她来找我,我便接招,我蓝萱茉从无惧怕,于庄主,保重。”
话说完,一袭深紫衣也离开了房间,岳松不留一句话,跟在蓝萱茉后面一脸不屑的离开了。
“莫帮主和岳门主是不怕死,蓝掌门是准备了与她决战,而我……”微微顿了顿,流素庄庄主夏禹扬看了于洪一眼,眼中虽有惋惜,却也无能为力:“既然于庄主做了当年的事情,便应该承担后果。”
于洪看着他们一个个的离开,只能退几步软软的趴在椅子上。
这次,谁也救不了他。
承担后果?
夜幕悄然来临,于洪就这么一直坐着,手上的剑冷冷的插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看着门口。
是的,等着人。
“被同伴抛弃的滋味可好?”
一声突然的声音,一抹白衣无任何征兆的出现在在房中,那人身子微侧,背后系着两把剑,剑身透着无限的凉意。
于洪看着来人,突然睁大了眼睛,将剑哆嗦的护在身前,提防着突然出现在房内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