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何输了。
在旁人看来,他输得挺冤。
没想到这小小绛府境居然是名剑修,身上还有件仙兵。
更令人意外的是,他居然能把这两样东西运用得如此纯熟。
“先前的符箓都是障眼法,就连逃离战场也是为了引人上钩。真正的杀招,是附着太阳金焰的剑意。”茶铺老人呵呵笑道:“从出剑开始他就一直在藏拙,把韩何从头骗到尾。”
你以为他是名火法修士,其实他是符箓修士,以为他是符箓修士,他还会几手剑术,当你瞧不起他的剑术的时候,他又可以是名剑修。
“他那分身法是什么来路居然可以骗过韩何。”旁边汉子问道。
面对境界远高于自己的修士,分身法就是鸡肋,韩何可是名剑修,还占着地利,居然也没能立刻分辨出来。
嘉年到底是几时使出的分身
鹿道人淡淡道:“真血育法身,一门邪术,由四门魔功组成。如果只练其中一种,就是门损人不利己的法术,可如果凑齐了四门修炼,就是本正经。”
鹿道人言语间透露出轻蔑。
这门术术得道的功法在他看来纯粹是歪门邪道。
小二说道:“那小哥的飞剑,有点玄乎。”
“嗯。”鹿道人点点头。
即便是随手为之的天地,也是归神境的道法。
他一个绛府竟然能一剑破开。
说是一剑破万法不太准确,更像是当法不存在。
是桃良师叔的道
鹿道人是真武城的第三代弟子,宗岳徒孙那一辈。
眼界自非常人所能及。
他看了眼茶铺小二,这个名叫孙禳的青年。
才筑基境的修为,竟有一副火眼金睛,天生慧眼。
可惜是岑师相中的人,不然鹿道人真想抢到真武城当徒弟。
与孙禳互看不顺眼的朱九重也不错,就是傲气重了点。
不过他也确实有狂傲的资本,二十出头的元婴,还有数十把仿造的剑修飞剑,威力不输真品。
即便放眼宝塔洲也算是天才。
人不轻狂枉少年。
年轻人就是该有点傲气。
至于另一个……
鹿道人转眼看向嘉年,嘴角流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没有傲气,却有傲骨。
而且还蔫儿坏,把一名元婴从头忽悠到尾。
看来这一路上是没少跟高境界修士打架,才磨炼出这份心思。
与岑师坐同一张桌子的汉子——顾飞臣,笑呵呵伸出手。
“多谢了啊。”
朱九重面无表情地丢出一把折扇。
扇子是一件上品储物法宝,里面还有两件上品法宝。
顾飞臣乐呵呵地收下。
三件上品法宝,这钱来得真轻松。
鹿道人走上前,从袖子里取出一件羊脂玉瓶。
瓶口倾斜,洒下纯净如水的灵气,浇在烧焦了的韩何身上。
然后又将一粒丹药弹进他的嘴里。
韩何缓缓睁开眼,嘉年收剑回鞘,朝他抱拳:“承让了。”
韩何脸色苍白地站起身,无比憋屈地挤出个笑脸。
“不客气。”
鹿道人淡淡道:“技不如人,就站好挨打。想要捞偏门,就要承受代价。如果是在地外天,你现在已经是具尸体。”
韩何如丧考妣,垂头丧气道:“是。”
鹿道人补刀道:“疗伤药算你欠我的账,记得还钱。”
韩何这次连答应的心气都没了,心头滴血。
天门岛上的人都知道,欠别人的债能拖就拖,可欠鹿道人的,必须还。
他娘的,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债台高筑,都快超过自己的境界了!
唉~,看来短期内,真得再过一次天门去赚钱了。
一想到这里,韩何欲哭无泪。
岑师笑呵呵招呼道:“不打不相识,小哥,不着急的话,进来坐坐?”
嘉年抱拳道谢,走入茶铺,身后跟着韩何。
韩何刚想要落座,就看到桌上的朱九重,正斜眼瞅他。
那眼神,像是欠了人家几百万颗雪灵钱。
韩何自知理亏,便搬了张小板凳,坐得稍微远了些,面向茶铺外的街道,唉声叹气。
一张小木桌,嘉年与朱九重相对而坐,左右分别是茶铺掌柜岑师,与顾飞臣。
鹿道人经过,韩何连忙起身。
可鹿道人看也不看他,径直走过,回到自己的老位置喝茶,吃花生米。
韩何灰溜溜重新落座,摸了摸鼻子。
今个是有点丢脸了。
岑师笑道:“老朽岑雪相,是这间铺子的掌柜。”
嘉年连忙起身抱拳道:“晚辈嘉年,拜见岑师。”
俱卢洲岑雪相,书琴双绝,早年游历牛贺洲时,以一曲琴音,使得三窟六洞三万妖魔不敢越雷池一步!
又曾以一方书帖,浩气斩归神!
汉子笑道:“顾飞臣,认识的人都称呼我一声老顾。”
顾飞臣知道自己的名气不如岑雪相大,所以不再多言。
谁承想嘉年竟主动打了个道门稽首。
“晚辈拜见顾真人。真人侠骨风采,令晚辈心神往之。”
顾飞臣,出身宝塔洲万寿宫,曾在牛贺洲林阳寺与十八位金身罗汉论道。
那场论道结果无人得知。
但那天一州之地都听到了林阳寺中传出的十八道钟鸣。
一年后,一名罗汉,得证菩萨果位。
这还是桃良与嘉年闲聊时,偶然间提起的往事。
外人都以为那位罗汉是厚积薄发,实际上是顾飞臣帮了他一把。
当时顾飞臣笑问道:“非彼无我,非我无所取。是亦近矣,而不知其所为使。”
菩萨得证之时,向顾飞臣合十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