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师说道:“一码归一码,薛姐姐人是不错,可一想到她就要嫁给那个家伙,我心头就有一股无名火!”
她用力一拉腰带,嘉年连忙轻拍她的手背。
“停停停,我的腰要断了!”
云师松开手,冷冷地哼了一声。
嘉年龇牙咧嘴地松了松腰带,问道:“那你今天就呆在房间里不出门了?”
云师道:“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留下来。”
嘉年摇头道:“至少这一次,我是相信你的。”
“是实话,还是期望?”云师问道。
嘉年回答道:“都有。”
云师笑道:“听着倒像句实话。”
她摆摆手说道:“我说过,至少今天不会给薛姐姐添堵。答应了的事,我就一定会做到。你忙你的去。”
嘉年道:“我会给你带好吃的。”
“别把我当小孩儿,真想讨好我,就赶紧再送个几百万张中品符箓过来。”云师说道。
几百万张?
嘉年无语。
“你糊房子啊?!”
云师嗤笑一声。
“这点东西都拿不出来,还想泡我,指望着天鹅肉自己掉你嘴巴里?”
他娘的,我就不该提这茬,这婆娘现在老拿这个说事儿。
嘉年道:“你好好呆着,我先走了。”
“去去去。”云师摆摆手。
嘉年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地出了屋。
云师斜瞥着他的背影一步步走下台阶,屋外飘来热闹的喧哗声、道喜声。
云师皱了下眉,一挥袖子,房门窗户猛然关上,屋内再次安静下来,与屋外隔绝出两个世界。
“他们热闹他们的,与我无关。”
一只绚丽的紫色蝴蝶飞落到她左手食指,轻轻扇着翅膀,两根长长的触角颇有灵性的上下跳动,传出一道安慰亲近的心念。
云师目光柔和下来,用左手手指逗弄着她。
“我没事,只是稍微有点羡慕他们而已。要我过去?算啦,我一个外人,不好掺和。等他们成完亲,我取回妖母,咱们一起回去。”
灵蛊触角翘了翘。
云师头疼道:“是呀,那个家伙特别棘手,普通方法似乎打不赢他,咱们得想一个万全之策。”
少女凝神思考,想到最后,也没得出一个靠谱结论。
“难不成只有双修,给他种情蛊这一条路?牺牲也太大了吧。”
云师闲愁万种。
……
……
“兄弟,咋样?!”
徐有庆振臂挥袖,衣衫猎猎作响。
嘉年鼓掌道:“不错。”
徐有庆又换了个姿势,转身,甩臂,一脸得意。
“咋样?”
嘉年面无表情道:“挺好。”
他现在有点明白早上云师的感受了。
嘉年到这里已经差不多有一个时辰,期间看着徐有庆换了六七套衣服。
每换一件,他都要摆几个姿势,询问嘉年意见。
嘉年难得的有点不耐烦了。
他揉着额头说道:“我说,你能快点决定吗?别赶不上了。”
徐有庆道:“着什么急,吉时是在未时五刻,现在还早着呢,趁有时间,你帮我参谋参谋,我该穿哪件合适?”
嘉年道:“看到现在,我觉得哪件都无所谓了……”
“你们之前没决定好吗?”嘉年问道。
徐有庆道:“有几套备用方案。但是试来试去之后,觉得总是差点意思。”
他一拍脑袋,想到了个好主意。
“要不我都穿身上得了!”
“你他娘的把自己当衣服架子吗?”嘉年道。
“当然不行!”一道清脆嗓音响起。
两人转头看去,听焦双手捧着一个盒子站在门口,低头叹气。
“果然过来一趟看看是对的。”
嘉年起身道:“听焦姑娘。”
“你咋来了?”
与嘉年相比,徐有庆的态度就显得十分随意。
听焦走如屋内,把盒子放到桌上。
“小姐托我给你送样东西。”
“质真送我的,是什么?”徐有庆好奇的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后,他呆愣了片刻,随后目光变得温柔下来。
嘉年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
“薛姐姐有心了。”
这是他第一次对薛质真使用亲切的称呼。
盒子里是一顶木制头冠,颜色深红,样式别致,浅浅的纹路犹如浪花鱼鳞。
它并不是用什么名贵材料制成,形状也不同于中原之物。但当徐有庆看到这样东西时,心境中的某种缺憾,被瞬间填满。
在他们的老家,男子成年、成婚要戴不同的冠。
因为是一生一次的大事,所以渔村的人都十分重视。
长辈们会提前三年上山取木,请村里最好的手艺师傅一点点刻成冠的形状。用老黄牛皮做顶,用贝壳、珍珠、鱼骨、玛瑙做雕饰。
徐有庆把头冠拿起来,摘下横穿过头冠的木簪。
左右各刻着四个字。
朝朝暮暮,岁岁平安。
这两个词,是徐有庆母亲生前最常说的话,也是她对儿女们最大的期待,
嘉年抬手放在徐有庆肩膀。
徐有庆郑重的戴上头冠,嘉年帮他系紧。
徐有庆抬眼问道:“如何?”
嘉年竖起大拇指,微笑说道:“棒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