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我和楚飞霜的对局时刻到来。
我只带着唐刀。
海瑞酒店在大门前已经贴出公告:宾馆因为要检修,停止营业。门口的换了保安,两边各站着一排穿着黑西装戴着黑眼镜的社会人。
我走到门前,他们并没阻止我。
到了大厅,迎接我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她见到我来,紧走几步,道:“您就是童先生吧,我叫小青,请跟我来。”
我不知道她来这里做什么,没说话。
楼梯口和电梯口也站着几个和大门外打扮相同的家伙,电梯的门开了,里面也有人。
到了场子的大厅,足足有几十个人。
楚飞霜在和我玩儿心理战术,这么多人确实对我造成不小的心理压力,压力越大,就越容易出错,一旦出千被抓,我的下场比谁都惨。
更重要的,我只要进来,插翅难逃!
大厅中间,放着一张很大的赌台。
只有两个座位,肯定是为我和楚飞霜,又或者是千面阎王准备的。
椅子的后面站着七八个手持长刀的人。
我朝着四周看看,没有看到楚飞霜的影子,莫北北从一边走了过来,来到我身边,小声道:“博学,你不应该过来的,楚飞霜还没来,就安排了这么多人,就算你赢了,也逃不掉。你跟我去办公室,里面有条暗道,可以直通地下车库,我已经给你准备了车,你走吧。”
她焦急地盯着我。
我安慰她道:“别担心,我赢了输了,都没关系。相信我……南程呢?”
“她打来电话说路上堵车,一时过不来。”
我点头,冷笑。
明明是不敢来!
这时,电梯的门开了,楚飞霜出现,她身后跟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鬣狗,看样子伤是好了,做了太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打。
楚飞霜走到我面前,盯着我,眼神中尽是轻蔑,“童先生,你终于守时一次。本来呢,千面阎王要和你对局的,但因为他有事,临时离开,所以今天我代他入局。”
我对千面阎王非常好奇,也想见见庐山真面目,我知道,在这大楼的某个角落,他肯定在暗处盯着我,让楚飞霜先上,是想先摸摸我的底。高处不胜寒,他不是我,我输了,可凭着武力打出去,他输了,江湖上的名望顷刻间化为乌有,“好家伙,堂堂千面阎王原来也是个缩头乌龟,躲起来了。先让你这炮灰送死。”
楚飞霜也不气,笑了,“童先生,随便你怎么说。请!”
“请!”
我们二人坐上赌台,身后的刀手靠近了我,刀刃悬在我头上,“飞霜……”
“你给我闭嘴,别瞎叫,你不配!”
“你这是干什么?万一这一刀下来,我连躲都躲不开。”
她冷笑,“他们是防止你出千的,如果你不出千,他们不会有任何的动作,你完全可以把他们当成雕像。”
我假装傻傻地问:“这太不公平了。有人看着我,没人看着你,那你出千怎么办?你出我不出,这局没法玩儿!”
“我不是会出千的。”
“可我不相信,唐刀,站在她身后,如果我发现她出千,只要我一喊,你就把她身上的衣服给削了。”我故意气她。
老千最忌讳的就是气。
气是硝烟大炮。
生气上局比有压力还容易出错。
果然,她中计了。
楚飞雪就是被削破了衣服从这里跑出去的,今天我又故技重演,“姓童的,我看你是在找死!我本来想放过你一条狗命,谁知道你不珍惜!”
唐刀手里握着刀,开始削着木头。
我介绍道:“他是唐春,外号唐刀……”话还没有说完,周围的那些社会人脸上就露出一丝恐惧,不由想往后退。
真要打起来,他们这些人肯定不敢上前。
刚才那个叫小青的女接待端着几样赌具走了过来,放到桌上,有扑克,骰子,麻将,牛牌,一盒白色的围棋,一盒牙签。
牙签是旧社会的一种玩法,就是比长短。
因为玩法过于无聊,所以早就没人玩儿了。
围棋把扣子给替换了,在海瑞,叫数子。
随意抓上一把围棋子,放到桌上,然后两颗骰子打数,两点之和做为除数,围棋做为被除数。如果两点相加为六,那么一次数六颗,最后剩下几颗点数就是几。
闲家在打完骰子之后,选择下注。
这种围棋大小都是一样的,有些庄家伸手一抓就知道手里有多少颗,看下注的多少抓多少,保证自己赢。后来这种玩法都选择一些特殊的东西,如绿豆和黄豆掺和在一起。
不过,除数越大,赔率越高。
如果骰子两点,那么点数只有零和一两种可能,都是一赔一。
如果骰子二十点,那么有零到十一,一赔五十,有的地方敢赔一百或者一百五。
但是无论赔率是多少,闲家几乎是不可能赢的。
想要赢,只有一种方法。
那就是不赌。
不赌为赢!
楚飞霜见我望着赌具发呆,问道:“童先生,你选择一种吧。”
我摆手道,“随你吧,你选什么我陪你玩儿什么?”
“那好,飞雪输给你扑克,我们就扑克吧。”